傅霆深抓着秦桑的手,直直地看着她仍然如年轻时一样澄澈的眸子。
前几天,白玉烟女儿的突然出现。
还有,时遇与霍子渊二人都仍然孑然一身,一直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过。
傅霆深心里其实是忐忑的。
他相信,秦桑此生会跟他白头到老。
可是,他想要的,是秦桑此生毫无遗憾地跟他白头到老。
但凡她心里仍然有一丝介意他曾与白玉烟的那段过去,或是,但凡她也有一丝觉得遗憾错过了时遇或霍子渊。
那他真的会感到难以承受。
可是,他仍然还是忍不住想听到她亲口说出答案。
秦桑淡淡笑了笑。
扭头看了傅霆深一眼,然后又看向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
“当然也有,哪有人一辈子没有遗憾的,多少总会有些。”
“那你的遗憾是什么?你快告诉我!”
“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你这个女人,这我怎么猜?不行,你今天必须告诉老公!宝贝,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说了让你自己猜,时间快到了,我要去准备开始画画了。”
秦桑从礁石上起身,悠闲地走去了画架前。
傅霆深被她这样吊着胃口,心里七上八下的,跟在她后面追问。
“宝贝,今天可是老公生日,老公最大,你必须得告诉我!你就快告诉我吧,你的遗憾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别人有关?”
“不准再干扰我,你自己去那边坐着休息吧,我要开始画画了。”
“你这个小气的女人,哪有你这样的,话说一半就不肯说了!”
“你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告诉我,你的遗憾,是不是跟时遇和霍子渊两个人有关?是不是?”
“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六十岁的生日礼物了,还想要的话,都说了,别干扰我。”
“哼,你这个小气的女人!”
傅霆深像个生气的孩子一样,气得返回到礁石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眸光幽怨地瞪着秦桑在慢条斯理准备作画的背影。
她今天穿着一条浅色长裙,海风将她的裙摆与长发都吹得微微飘荡起来。
让她的背影看起来又优雅文艺,又清新飘逸。
三十年过去了,她仍然还是最初的那个她。
人和心,都仍然如此美丽而美好。
而他,因为与白玉烟那段长达五年的黑历史。
至今在秦桑面前,他心里其实都是自卑的,是不够有底气的,是患得患失的。
如果时光能重来,傅霆深发誓,他绝不会愚蠢地给自己原本干净的人生经历抹黑。
绝不会伤害眼前这个如此美丽而美好的妻子分毫。
可惜,时光不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而只能让他的人生慢慢步向暮年。
让他心中的懊悔随着时光的累积愈加深刻。
这次,秦桑没有走去及时哄一哄闹小孩子脾气的傅霆深。
她优雅地站在画架前,站在宜人的海风中,不时眺望着海平面上的落日,然后挥洒自如地画着画。
这幅画,她取名为《日暮》。
从《初升》到《日暮》,这两幅画都会属于傅霆深。
这是画家火烈鸟此生对爱情的信仰,但是,不是她对傅霆深这个男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