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大队长脸色一白，也老实了下来。
经过这次事件，林念北在旅里的威信初步建立了起来。整个“剑锋旅”的训练，也渐渐走上了正轨。
一个深夜，林念北还在指挥室里研究作战地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林楚生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搪瓷缸。
“喝口水，歇会儿。”
“爸。”林念北站起身，有些拘谨。
“坐下。”林楚生把缸子递给他，“还在想白天的演习？”
林念北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像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爸……我……我怕。
我怕打不好。我怕因为我的一个错误决定，让弟兄们白白牺牲。
我读过所有的战史，研究过您所有的战例，可书本上的东西，
跟亲手指挥千军万马，完全是两回事。我怕……我给您丢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暴露出内心的脆弱。
他背负的压力太大了，“林楚生之子”这个光环，既是荣耀，也是沉重的枷锁。
林楚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安慰，眼神反而变得锐利起来。
“怕就对了。只有蠢货和疯子才不怕打仗。
怕，说明你敬畏生命，敬畏战争。这很好。”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但是，军人不能被恐惧支配！
我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不是因为你是我儿子，而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我给了你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兵，现在，你需要拿出与之匹配的勇气和决断！”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那是“剑锋旅”预定的第一个攻击目标一个地势险要的隘口。
“你现在，不是我的儿子。你是‘剑锋旅’的旅长林念北。
你的身后，是几千个把性命交到你手上的士兵，你的面前，是侵占我们国土、杀害我们同胞的敌人。
告诉我，面对这个目标，你准备怎么打？拿出你的方案来！
如果你的方案连我都说服不了，那你明天就给我去后勤喂猪！”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念北的心上。
他知道，这是父亲在用最严酷的方式，逼他斩断依赖，真正独立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迷茫和恐惧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后，破釜沉舟的决然。
他拿起指挥棒，开始详细阐述自己思考了数个夜晚的作战计划。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
八个全新的合成旅，如八柄磨砺完毕的利剑，静静地矗立在边境线上。
他们已经脱胎换骨，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
战前动员会上，林楚生站在所有旅级以上指挥官面前，目光如电。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训练已经结束，嘴皮子上的仗也打完了。
边界那头，是自称‘世界第三’的敌人。他们觉得我们是病猫。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用你们手里的坦克和大炮告诉他们，他们惹错了人！”
他看了一眼手表。
“北京时间，凌晨五点整，‘惩戒’行动，正式开始！”
林念北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内每一个紧张的面孔。他想起了父亲那晚严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