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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残江月·三日试情(1 / 2)

赐婚圣旨一下,宋一梦便以“培养夫妻之情”为由,递折请求暂住皇子府。

高贵妃乐得推波助澜,第二日便派了十六名宫婢、六车箱笼,将人连人带锅碗瓢盆一并送进南珩府邸。

南珩站在府门口,看着那一车写着“珍珠奶茶原料”的坛坛罐罐,眉心直跳。

富贵小声禀报:“殿下,宋姑娘说她住东厢,离您越远越好。”

南珩冷笑:“她不住我寝殿,我就烧高香了?”

旋即吩咐:“富贵,把东厢的暗道、密格、兵器库钥匙全封了;再调十二名暗卫,昼夜轮值——一只蚊子飞进她屋子,都给我记下公母。”

入住当夜,宋一梦支起小炭炉,声称要为殿下“洗手作羹汤”。

半个时辰后,府内浓烟滚滚,甜腻的奶香混着焦糖味直冲正寝。

南珩提剑而来,便见宋一梦端着一只鎏金大碗,笑意温软:“殿下,新品‘断情绝义焚心酪’,敢否一试?”

富贵在暗处看得分明:宋一梦把碗递过去时,指缝藏了极细的银针,针尖泛着幽蓝。

南珩接过,却忽然俯身,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舌尖掠过银针——

甜味之后,是一闪而逝的麻意。

他抬眸,似笑非笑:“味道不错,下次少放‘断情草’,多放糖。”

宋一梦指尖一抖,半碗奶茶险些洒在他襟前。

第三日亥时,东厢灯烛俱灭。

一道黑影穿廊过院,直奔后苑兵器库。

富贵蹲在檐角,掰手指数到“三”,库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撬开。

黑影闪身而入,直奔最里层——那里悬着南珩昔年缴获的“碎星”残刃。

指尖刚触到刀鞘,四壁火折子“噗”地齐亮。

南珩倚门,披一件薄绸中衣,肩头还渗着淡淡药香:“宋姑娘深夜试刀,是想替本王验锋?”

宋一梦攥紧袖口,冷声回击:“我梦游,不行?”

南珩点头,侧身让路:“梦游也记得锁门,东厢到此处需过三重禁制,姑娘好梦功。”

话落,他抬手一弹,库房机关轰然落下——玄铁栅栏将两人一起困在方寸之间。

黑暗里,南珩的声音低低贴着她耳廓:“别怕,我陪你梦游到天亮。”

富贵蹲在屋顶,翻开《暗卫观察日志》最新一页:

“……今日申时,宋姑娘借口给殿下送补汤,往书房香炉投‘迷魂散’;殿下反手把香炉扣在富贵头上,命属下闻够一炷香。

酉时,殿下故意在假山后练剑,露出背后新伤;宋姑娘盯了半盏茶功夫,终是把攥紧的伤药收回袖中。

戌时,宋姑娘在厨房熬醒酒汤,趁人不备撒了一把巴豆;殿下让富贵连锅端走,转头自己喝了两碗,夜里跑了六趟净房,却不忘叮嘱:‘别告诉她,省得她得意。’”

富贵写到这里,长叹:

“攻者百计,守者千防。

再闹下去,府里就要鸡飞狗跳了。”

第四日清晨,南珩破天荒没去上朝。

他披着外袍站在东厢门口,手里提着一只空荡荡的鸟笼。

“宋一梦,”他喊她名字,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你昨日说,要养只会说话的鹦鹉陪我解闷。”

他把鸟笼递过去,笼门大开,里头却只剩一根翠羽。

“它飞走了,只留下一句话——”

他俯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家殿下,夜里偷偷把治杖伤的药膏,抹在了那只逃跑鹦鹉的翅膀下。’”

宋一梦攥着那根翠羽,指节发白。

南珩却已转身,背影被晨雾拉得修长:

“宋一梦,你尽管布你的局。

但别忘了——”

“我这里,所有机关都留了生门,生门只通一处。”

富贵在廊柱后探头,小声补完下半句:

“通到殿下心里。”

府邸上空,晨曦乍破,乌烟瘴气里,竟隐隐透出一丝甜腻的奶茶香。

第一日“刀在人在,刀亡……你娶我。”

残江月后山,晨雾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