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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千羽兵记(1 / 2)

柴房破门吱呀一声,月光像刀劈进来。

离十六翻窗而入,血腥味混着雪气。肩背杖伤未裹,暗红浸透夜行衣。

宋一梦被锁链扣在柱上,抬眼时眸色冷极:“来杀我灭口?”

离十六单膝跪地,把怀里油纸包的桂花糕递过去,声音低得发颤:

“趁热。你一天没吃了。”

宋一梦指尖摸到糕上的余温,忽然笑了,笑意像碎冰:“南珩的走狗,倒也殷勤。”

下一瞬,袖中寒光一闪——她竟藏了半截磨尖的柴刀,直刺离十六咽喉!

刀锋贴颈,一线血珠滚落。

离十六没有躲,只抬手握住刀刃,掌心被割得白骨森森。

“你要杀南珩,”他声音哑得不像话,“总得先看清他是谁。”

宋一梦瞳孔骤缩——那只淌血的手,虎口有旧刀疤,与记忆里“某人”一模一样。

可“剧本”的钳制随之而来,她猛地抽刀,血溅三尺:“滚!”

离十六后退半步,面具后的眼睛暗得像枯井。

他忽然极轻地喊了一声:“阿梦。”

——那是南珩私下才能唤的小字。

宋一梦愣神的刹那,他已翻窗而出,雪地上只留下一行踉跄血印。

宋一汀抱剑疾行,第三次甩掉南瑞的“巧遇”。

转角却撞上一人,酒香混着药香扑鼻。上官鹤摇着折扇,笑得风流:“小娘子第三次踩我影子了,可是暗恋?”

宋一汀冷笑:“登徒子。”

剑出半寸,寒光逼得对方退到墙根。

上官鹤气笑:“我救你长姐那晚,你可是说我‘月下仙人之姿’。”

“记错了。”宋一汀转身,耳根却可疑地红了。

南珩回府,案上多了一物——

半截染血的柴刀,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

那是他十三岁送宋一梦的防身礼。

灯影下,刀下压着一张字条:

字迹娟秀,却透纸三分杀意。

南珩抚过刀锋,低笑出声。

“原来……你真想杀我。”

窗外雪落无声,而他眼底燃着幽暗的火。

——那就看看,这场死局,谁先认输。

三更,残江月。

南珩披一袭玄狐大氅立于书阁暗窗,肩背杖痕未敛,血痂与狐毛黏连,他却似无所觉。案上只点一盏青釉小灯,灯芯微颤,映出他指间一页薄如蝉翼的《千羽兵记》残卷——正是楚氏旧物。

“世子若来,必为此物。”

上官鹤隐在梁间,低声道:“真要引他?他若认出你……”

南珩指腹抚过残卷边缘,那里有一道幼时刀刻的“珩”字,稚拙却锋利。

“他会的。”少年音色低哑,像雪压断枝,“他若不来,我才失望。”

同一夜,楚归鸿独坐冷室。

案上摊开一封密报:南珩受杖后,暗遣影卫遍寻锻师。

指尖摩挲着腰间佩刀——那是父亲用《千羽兵记》所载古法锻的最后一把“碎星”,却在南珩十三岁那年赌输给了他。

“……当年你替我挡剑,我以此刀谢你。”

少年南珩的声音隔着岁月传来,“若有一日,你要收回,便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