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梦不喜欢那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人,但她也并不会是非不分,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曾大兴和钟盈夫妻俩的为人如何,那么久了大院里的人心里都有数。
所以静下来想想,很容易就猜出曾大姐的行为跟他们无关。
甚至等曾大兴知道了,估计还要把曾大姐好一顿骂,收拾一通呢。
杨淑芬见季如梦都看得明白,便也没多说啥。
继续聊了会,瞅着点起身,回家做饭去了。
季如梦猜得没错,晚上曾大兴一回来,听到钟盈说自家大姐竟然愚蠢到做出这样的事,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曾家父母从小就教育孩子要尊敬长兄长姐,尤其是曾大兴也差不多是被大哥大姐带大的,所以对曾大姐的所作所为一直容忍着。
但今时今日她做出这样的事,不说丢不丢面子,这已经严重触犯了部队里的纪律!
曾大兴实在忍无可忍了。
愤怒的拍响桌子,“大姐,你这样做是要害死我不可,明天你就从大院里搬出去吧,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去招待所住,以后都别到大院来了!”
曾大兴知道,要是说让她回家,她肯定不干,自已也没办法把人赶上火车。
既然不愿意回去,那她爱去哪就去哪吧,反正别待在大院里了。
多住一天,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事端。
曾大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曾大兴你说啥?你这是要赶我走?好啊你,现在当上领导了,了不起了,以前你小时候天天都是我背着你做事,你生病不舒坦了,也是我照顾你,后来你参军,爹娘病重都赶不回来,是我和其他兄弟帮你尽孝,你个没心没肺的,现在是翻脸不认人,要赶我走是吧!”
“我做啥错事了,你就要赶走我,我一个当姐姐的,住自已亲弟弟家里犯法了?”
曾大兴怒火中烧,吼道,“对,你就是犯法了!部队里的纪律就跟法律一样,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有多严重?送礼贿赂上级,降职撤职都算轻的,重则开除军籍,坐牢或者下放!”
闻言,曾大姐身上的气势陡然消散,瞪大的眼珠子里满是惊惶害怕。
坐牢?下放?
怎么会这么严重。
自已只不过是……送了一点东西……
曾家祖上三代都是农民老百姓,是祖坟冒青烟了才出了个比较有出息的曾大兴。
因着曾大兴发展越来越好,曾大姐等人出门在外见到邻里乡亲,都感觉腰杆硬了不少。
哪怕不说曾大兴多有出息为家里做出多少贡献,曾大姐发自内心的也不愿意看到弟弟遭祸。
她的手都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我、我不知道啊,这、这怎么能算是行贿呢……”
“不就是送点吃的喝的,我又没往别人家里送钱……”
见她还是没意识到自已的错,不知悔改,曾大兴也懒得跟她废话那些。
直接让钟盈去,把曾大姐的东西全部收起来,让她连夜搬到县里的招待所住了。
即便如此,钟盈还是有些忧愁,“大兴,今天这事虽然是大姐做的,但是我怕季同志和领导那边会不会觉得是我们授意……会不会误会咱们?”
如果真的误会了,也不能让曾大兴直接在部队里跑去跟裴铮野说,到时候外人就全都知道了。
“要不我找个机会去跟季同志解释,再给道个歉吧。”
尽管不擅于社交,但这件事发生了,钟盈还是想尽办法想解决掉。
曾大兴按住她的手,“咱俩是夫妻,但这些事我怎么会全都推给你去做?交给我就行了。”
知道她不擅长这些,曾大兴也不会推自已女人出面,去给自已擦屁股。
他已经有初步的打算了。
第二日,曾大兴主动打了两份报告,一份交给政委秦保国,一份交到师长裴铮野手中。
辩解的话他没有多说,而是直接坦白,承认错误,自请处分。
报告里还说,不管组织如何处罚,他都绝无怨言。
裴铮野和秦保国都知道,曾大兴这个人是老实的直肠子,嘴上说的基本都是心里想的。
这事他们也简单讨论过,不至于到处分那么严重的程度。
所以由秦保国出面,以思想教育为主,跟曾大兴好好聊了聊。
……
这两天有不少信件往裴家送。
除了一两封杨家二老和杨娇娇写给季如梦的,其余的基本都是雷丽娟的大儿子二儿媳写过来的。
依旧不放弃他们的温情关怀路线,处处关心裴玉珍和雷丽娟,还寄了些包裹过来,里面是一些提前买的年货和特产。
说什么怕雷丽娟和裴玉珍在这边吃不习惯。
对此,裴玉珍只冷嗤一声,“我和我娘都到这边多久了,刚开始怎么没见到他们放个屁,现在跑来嘘寒问暖的,太虚伪了。”
雷丽娟直接跟邮差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信,全部不用管了,也别送过来,退回还是放着吃灰都随便。
省的看着心烦,影响过年的心情。
可谁知道,没过几天,雷丽娟的二儿媳直接出现在了大院门口。
杨淑芬过来传话的时候,雷丽娟正在收拾家务,扫地的动作一僵,怀疑自已听错了。
再三确认后,雷丽娟急忙丢下手头的事,跑到大院门口。
果不其然,见到了风尘仆仆站在大门口吹冷风的何玲。
看到雷丽娟出来,何玲立马咧开嘴朝她笑,“娘,我还怕找不到你呢!”
雷丽娟冷着脸,“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过来了,谁让你来的。”
“之前我和大哥一直给你和小妹写信,可是你们一句话都没回,快过年了,我和老二还有大哥实在是牵挂你跟小妹,而且你们不回信,我们都怪担心的。”
何玲自然看出了,雷丽娟不欢迎她,但她佯装不知,端着一副孝顺的模样,“我去大队长那问到了堂哥部队的驻扎地,到了县里找铁路部门问了才找过来的。”
雷丽娟才懒得搭理她一路过来有多累,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牵挂我们?之前你们连个屁都没放,现在才说牵挂,我跟你小妹都好着呢,不用你们操心。”
何玲脸上的笑僵了下,“娘,我知道刚开始那会,确实是我们当儿子儿媳的没关心到位,但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一直记挂着你们的。”
“你看我特地从老家带了不少东西,都是你跟小妹爱吃的……”
她一边说,一边从包袱里翻找,拿了很多特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