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凌朝手下使个眼色,手下会意,立刻护住小王。
他自己则快速翻身上床,两眼一翻,又是马上要咽气的模样。
梁闲完美配合,往床边一坐,像个即将守寡的小媳妇。他狠狠抹脸:“不行,我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谁都别拦我。”
中年汉子一脸为难:“小兄弟,哥不是想拦你,你是真出不去,他们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开的。”
梁闲炸毛:“凭什么不让我走,我连合同都没跟他们公司签,他们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能让我爸端了你们这个小破公司。”
随着他这声掀翻房顶的怒吼,房门被打开,为首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领着七八个身强体健的壮汉冲进来,把去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最前头的那位瞅瞅屋里这几个人,中年汉子和小年轻戳在墙角,一看就跟床上那俩不是一路人。
他朝身后壮汉摆手,立刻有人骂骂咧咧上前,把汉子和小王给轰出去了。房门重新关闭,屋里的气压降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你俩,”领头这位穿得人模狗样,可惜说话做事都像个流氓,他指着梁闲的鼻子,“你俩挺厉害呀,刚进来就把公司闹得乌烟瘴气。你叫梁闲是吧,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让你爸把我们这个小破公司给端了?哎呦喂,我好害怕啊。”
男人贱嗖嗖地缩着肩膀,脸上写满了“欠打”两个字。
梁闲是真想照着那目标明确的靶子来一拳头,可他不能冲动,他得给小王他们留出足够的突围时间。
他站起身,两眼通红地怒吼:“少说废话,你赶紧给我叫救护车,要是老萧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这里所有的人给他陪葬。”
为首男人笑得更贱了:“陪葬?好啊,可陪葬得先有个死人吧,让我瞅瞅他咽气没有。”
他朝前走了两步,伸手就去扒拉萧元凌的脑袋。
梁闲扬手拍开他的爪子,目眦欲裂:“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男人表情瞬间狰狞,擡脚照着萧元凌躺的床架子上就是一脚,本来就不怎么结实的双层床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紧闭双眼的萧元凌痛苦地哼了一声,不安地转了转脑袋。
男人冷笑:“哟,这不是还会动吗。”
梁闲咬牙:“你!”
男人晃晃手腕,看样是准备开打,可他还没动手呢,外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他皱着眉对身后的人说:“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个两个胆儿都肥了是吧,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闹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倒飞出去,赶在被派去查看外头情况那位之前到达房门处,像个贴饼似的结结实实贴大门上了。
正要开门出去那位吓得一哆嗦,他瞅瞅眼前的老大,又回头瞅瞅身后的两拨人,惊疑不定地说:“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把老大给砸飞了,而东西貌似是躺床上那个跟死尸只差一口气分别的男人扔出来的。
紧接着,他们眼睁睁瞧着那有进气没出气的男人缓缓坐起来,爽利的短发松松垮垮掉下来,露出一头让无数谢顶人士羡慕不已的墨染长发。男人侧过头,冷冷地看向他们。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这哥们不会是诈尸了吧,画风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梁闲也被萧元凌的气势震了一下,他还是头一次见萧元凌霸气外露的一面,不是街头混混火拼的中二,而是战场磨砺出的冷厉。
让人胆寒的同时又带着点致命的……吸引。
梁闲赶紧蹭蹭鼻子,这时候要是流点鼻血可丢老人了。
萧元凌翻身下床,一步一步铿锵有声地走到几个壮汉跟前,微眯双眼瞅瞅他们。
几个壮汉心里打颤,小眼神开始在彼此间寻找勇气,终于有个不怕死的大吼一嗓子,所有人咆哮着向萧元凌打过来。
“这么多人打一个病号,你们也是不要脸了。”梁闲手里拎着块床板,照着最先动手那位的后背就是一下。
那人没料到傲娇小少爷也能变身大野狼,毫无防备之下被拍了个正着,他的人失控向前冲,脸正撞在萧元凌举起来的拳头上。
萧元凌顺手一推,把他也挂到墙上去当壁画。
这帮人平时没少为非作歹打架斗殴,可再丰富的干仗经验也比不过专业训练,他们联手都不见得打得过梁闲一个,更别说千军万马轻松过的萧元凌了。
也就两分钟,所有人都趴下了,整个屋里的反派就只剩被派出去那位还保持着站立姿势。
发觉那二位都在看自己,那人吓得跟过电差不多,手忙脚乱去开门,偏偏老大瘫在门口挡了他的路。他也顾不上江湖道义,把老大往身后一甩,打开门锁哭爹叫娘往外跑。
梁闲把床板往地上一扔,拍拍手上的木屑:“老萧,咱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他们这帮都是业余选手,咱两个专业的是不是应该手下留点情?”
他这词儿整得挺自责,可那语气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本来还有点挣扎余地的老大被手下二次伤害后彻底爬不起来了,他眼睁睁看着两个杀神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眼睛里除了绝望就没其他情绪了。
梁闲瞅瞅他:“就你这点胆儿还敢出来混呢?”
老大涕泪横流:“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梁闲抓起把他砸飞的破枕头,拿在手上拍了拍,喷出来的灰尘立刻给这位老大上了个烟熏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