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忙着学习与恢复身体,再到后来太子离开回来,凝白每天在东宫,竟然都忘了从前听说过皇帝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
太子以后也会当皇帝。
凝白抱着猫跳了回去,沿着墙头走着,心不在焉。
不对,太子现在好像就已经可以娶好几个夫人,或者说,身为太子,那原本就是他应有的。
猫猫在凝白怀里被抱回来,看到团子在的凝白一惊,下意识想把猫捞回来,脚下就是一滑。
赵潜过来寻他们母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瞬间一窒,头脑一片空白,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虽然脚滑,但凝白一瞬间就打算自救,不出意外可以稳稳落地,但却陡然落入一个怀抱,她一懵,擡起头,看清是太子,他脸色发白,看起来快被她吓得去了半条命。
“步凝白!”厉声中满是后怕。
那猫猫朝团子跳过去,团子只见到一只白绒绒扑面而来,等猫猫从他视野中低下去,才看到娘亲好像要摔下来了,吓得无措跑过去,又看到爹爹把娘亲接住,团子猫猫也忘了,呜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亲!”
凝白对着这对被吓到的父子,心里不由得发虚,毕竟这确实是她走神脚滑的错。
双臂揽住太子,先哄大的,讨好又诚恳:“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而后低头哄小的,柔声说:“娘亲没事,团子别怕。”
团子哭唧唧:“都是团子不好,团子应该自己把猫猫抱下来……”
凝白又哄:“怎么能是团子的错呢?是娘亲走神脚滑,怪不着团子。”
可是团子已经要被愧疚淹没了,眼泪啪嗒啪嗒掉。
凝白自醒来后,就没怎么见团子哭过,她也没哄过孩子,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哄,只好又擡头,太子的脸色丝毫没有回缓,得,这大的小的哄了等于没哄。
她只好对团子说:“我们不玩了,回家,团子在前面开路好不好?”
团子抹着眼泪,重重点头,转身“开路”了。
凝白才又看向太子,心虚不敢对上他厉色凤眸,闭着眼睛凑上去吧唧了一下,果然没有亲准,好像亲到了嘴角,她闭着眼睛往旁边挪挪,亲了亲他紧抿的薄唇。
“我错了嘛……”她也没有哄大的的经验,只能拿自己一贯作风迎难而上。
就是识时务撒娇蒙混,还有一箩筐的好听话,可以不要钱地倒出来。
悄咪咪睁开一点点,看到太子下颌绷得极紧,又闭了回去,再亲。
“我知道吓到殿下了,再没下次了,真的,我保证,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
太子没理她。
凝白心里欲哭无泪,他怎么这么难哄呀?好歹给点反应呀?
不对,是给反应了,那就是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用力,简直可以说是牢牢箍着她了。
她想起上一次他箍得这么用力的时候,是从后拥她,她泪汪汪无意识瞥到铜镜,羞得反身就往他怀里钻,央他快离开。
雪肤微红,轻轻咬唇,而后,紧紧攀住他脖颈,擡起身子,凑到他耳畔,细声细气:“我好像没有跟殿下说过,殿下的身子漂亮得很,肩又宽腰又细腿还长,紧实好摸,不像我,哪里都软软的……”
他猛然停住。
凝白红着脸忍着羞探着脑袋瞧他,就对上他狠瞪的凤眸。
她刹那间甚至摸不着头脑,这夸得多豁得出去呀!
赵潜被她吓得直到现在心跳还没平复过来,她却还浑然没心没肺拿这些话来蒙混!
“不要妄图顾左右而言他。”他十分冷酷地说。
凝白哪见过这样的太子,他冷脸的样子,叫凝白这个档口还想到了婚书上的那只猫,高贵冷艳,倒真像太子此刻的样子了。
自己画得还挺传神,凝白脑子里又溜了句自夸。
而后才老实下来:“好嘛好嘛,不让说就不说了。”
她看看团子,团子看样子还抹着泪儿,直往昭明殿奔呢。
哄也只能等回去哄了,凝白又转过头,啵唧亲了下太子。
他不理,她就有一搭没一搭地亲一下,反正没人看见。
直到到了昭明殿,团子像根小竹子似的在殿门前眼巴巴望着爹娘,凝白想让太子放她下来,她好重新哄哄团子,可是走到了团子面前,太子却对团子说:“团子先回去读书,爹爹与娘亲有事要说。”
团子这次却很执拗,不肯走,太子又说:“娘亲没事,爹爹接住了娘亲,爹爹与娘亲都觉得不是团子的错。”
连太子,都换了好几个说辞才把团子哄走。
团子一走,太子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手上却抱得很稳,踏进了昭明殿,然后让人把殿门关上。
凝白显然还没有经验,只疑惑,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呢?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太子抱着她到了长案前,却没有把她放下,或者说,他是腾出了手把案上的东西都拂到一边,而后才把她放下。
嗯,放到长案上。
凝白这辈子也没这样坐过,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很羞耻,又与他接近平视,看着他好像是要算账的意思,心里不由得又发虚,开口,就讪讪道:“殿下,这紫檀案多贵重啊……”
“你嘴里就没一句不滑头的话,不要妄图与孤插科打诨。”他又是一声冷哼。
凝白心下大窘,原来太子是深深领教过她的真实性情的!之前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这一下,凝白就占了下风,太子又已经冷冷开口:“走在墙头上,还要走神?”
就这么一句话,就把自己又说气了。
凝白看他又生气又不能骂她的模样,归根结底,都是爱之深切,所以惊惶后怕。
她就乖乖坐在紫檀长案上,与他面对面,如实说:“因为在那之前听说有人要你纳太子良娣。”
赵潜一愣,明眸不避不闪,她还在说:“我一想,大家都说皇帝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你将来好像也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