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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1 / 2)

筑巢?筑什么巢?

赵潜不知道,但他看得出来凝白现在很不对劲。

他把灯盏放下,转头就要传太医,可是她却从“巢”里出来了,长发披搭满背,赤足薄衫坐在床边,眼巴巴看着他,说:“殿下,你过来。”

赵潜注意到她微凸小腹,整个人都有些不能反应,她也注意到他的目光,顺着低下眼,然后又湿漉漉看着他,“好像是五个月叭……”

她重复:“殿下,你过来。”

赵潜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与她对面,还未如何,就被她抱了个满怀。

好像一直渴求的终于得到满足,被折磨了这么久,她总算得到了慰籍,于是一下就掉了眼泪,胡乱蹭在他身上,哭啼啼埋怨:“你怎么才回来?”

她抱得愈来愈紧,好像想两个人骨血都合进去一样,哭得也愈来愈厉害。

赵潜终于反应了过来,先向外传了太医,而后低俯下身,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令她完全地依偎进他的怀抱。

现在完全不知她是怎么了,赵潜心乱如麻,但还是先温声应:“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这么晚,叫卿卿想念。”

“谁想你了!”她哭唧唧反驳,却是一点可信都没有,反而更加可怜,叫人心生怜惜。

赵潜轻轻拍着她的脊背,试图抚慰,一边改口:“好,卿卿没有想我。”

他的余光看着床上不成样子的“巢xue”,问:“那卿卿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没有怎么呀。”不知是不认账,还是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

赵潜耐心地问:“卿卿方才说筑巢,是什么意思。”

凝白整个人缩在他怀里,被他的气息包围,不是一根笔一件衣裳那种只能眼睁睁等着渐渐消散的虚无缥缈,她就委委屈屈软嗒嗒说:“你总是不在……”

他总是不在?

因为想他,所以才把他的衣物筑成了巢?

赵潜总觉得不是这样,于是顺着问:“我总是不在?”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心窝,委屈巴巴说,“我总是找不到你。”

找不到?

所以,才找衣物筑在一起,勉强当作他在?

赵潜眉心紧锁,她并不是过度依赖他的性子,这样的症状闻所未闻,她究竟是怎么了?

手臂环住她腰身,修长手指轻轻落在她小腹,那里弧度微微,很柔软,完全看不出已经快要五个月。

难道是这个孩儿……

心下沉凝,直到太医过来,为凝白诊脉。

胎象依旧十分稳固,没有任何问题。

赵潜将凝白的症状告诉太医,太医倒是迟疑:“这……也不是没有过,有的怀胎妇人就是格外依赖夫婿,但是寻找衣物筑起巢xue……”这确实是没见过。

赵潜挥退太医,又看了看床上的巢,低声同紧紧依靠着自己的凝白说:“我要去沐浴了。”

明眸瞠大,但她还是从他怀里下去了,赤足站在地上,瘪着嘴巴红着眼圈儿说:“你去吧。”

赵潜哪里走得了,心下疼惜还来不及,又牵着细溜溜温凉凉的手指把人揽到身前,柔声问:“卿卿与我一同。”

凝白一下就想起上一次同他共浴,原本他说好了只是疼疼他,可是他却得寸进尺,最后愈发失控。

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想再在汤池里重蹈覆辙,她觉得他走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短暂回来过,现在处处都布着他的存在,可以等到他再回来。

赵潜不放心,再三确认,凝白就翻脸了,只能离去。

人走了,寝殿里好像突然就被带走了什么,让凝白清醒了点,她看看床上的“巢”,心里羞耻极了,这次不等天亮,她就把那些衣裳拢共抱着塞回了箱笼里。

有遗漏的,一件件收进臂弯,又噔噔噔跑到箱笼前,塞进去。

来来回回,好像真的像一只忙碌的鸟儿。

回到床上,她轻喘微微,埋头抱膝平复,只是擡起头,看着床上空空荡荡只剩堆在床脚的被子,心里一下也跟着空了,她看向地上,看向床边,太子曾经在那里停留,就在刚刚,她整个人被他抱着,脚趾都抵着他衣角,但现在什么都没了,无论是人还是痕迹,都不见了。

眼泪啪嗒啪嗒掉,凝白又后悔了,想去把刚刚关好的箱笼打开,整个人埋进去。

赵潜心里念着如今很不对头的小太子妃,快去快回,即使如此,等他踏入寝殿,她好像一下就察觉了,不知是听出了脚步声还是单纯依靠直觉,总之她一下从床上下来,哭着出现在他面前,而后扑进了他怀里。

赵潜将她揣起来,任她紧紧抱着他的脖颈,温热的泪间或染到他后颈,眸底凝结,却柔声哄:“好了,我回来了,卿卿别怕。”

他把帷帐放下来,甫一躺下,她就手脚并用缠住了他,柔软的身子紧紧依偎着他,脑袋抵着他颈窝,好像是要这样睡了,却突然又哭唧唧埋怨了一句:“你怎么才回来。”

赵潜冷静望着头顶绮帐,口中保证:“是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她才勉勉强强,真正睡了。

赵潜一夜无眠,到了寻常起身准备早朝的时间,却没有起身,唤人进来让人告诉皇帝他不去上朝了,又让人准备笔墨,一手揽着怀里的人,一手写了封信,让人封好送去南诏。

做完这些,帷帐放下,床帷间隐秘起来,隔绝了外面隐隐的天色。

他低眸,她依旧紧紧攀绕着他,好像稍微松一点,就会让她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