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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1 / 2)

江湖中出了奇事,唐家堡堡主于武林大会前自戕,同时,唐家堡遭官府暂封,一应人等,均不得擅出,等候发落。

而这次武林大会,北堂氏也没有来,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一时间叫慕容氏尽显风光,好在大会当日,藏剑山庄少庄主寒剑清光,与他平分秋色,到底搓了锐气。

只是少庄主并不恋战,称庄中事务繁重脱不开身,一行人首先告辞,颇有侠之大气,令人赞不绝口。

没有人知道,少庄主一走,立刻马不停蹄去了唐家堡。

到了唐家堡,果然是官兵把守,不复从前络绎不绝的热闹样子。

沈鸢隐在唐家堡门口的石狮子后,修眉俊眼微微发沉,如果不是出了事,唐家堡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哥哥离庄去找步凝白,而她随后出发赴武林大会,路上一直留意着哥哥的动向,哥哥先去了金陵,而后去了平安镇,后来又踏上路途,最近一次,哥哥在往唐家堡赶。

那就说明,步凝白在唐家堡。

已经过去几日,现在唐家堡门口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静得可怕,他们都去哪儿了?

沈鸢想了想,对身边人说:“我们可能要去李九涯家中看一看。”

身边人青年身量,眉目清隽,颔首温声:“好,听阿鸢的。”

于是转而到了李九涯家门口,她提剑下马,青年亦提衣从马车上下来,两人一同踏上台阶,沈鸢换了只手握剑,叩了三下门。

不一会儿,门后由远及近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像个寻常人似的。

门打开,果然是李九涯,看到他们,并不惊讶,温俊而好脾气的普通人一样,说:“沈少庄主请。”

沈鸢颔首进门,表情很严肃:“凝白出什么事了。”

李九涯少见地犹豫片刻,道:“沈少庄主见了,我才好与你说。”

修眉紧皱,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况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随李九涯穿过前院,到了后宅,一擡眼,就看到眼熟至极的人坐在庭中,挺拔僵硬。

沈鸢微顿,心中暗骂,哥哥果然在这里,李九涯也不提前告诉她。

“阿鸢……”青年也微微担心她。

沈鸢暗中寻到他的手拍了拍,示意不必担心。

事到如今,步凝白情况显然不太好,哥哥仍旧痴心不改,那她就不会有什么事,暴露了也无妨。

她恍若无事上前,有些惊讶:“哥哥怎么在这里?”

沈戈仿佛没有听到,定定看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门。

其实这情况沈鸢早已司空见惯,从前哥哥痴于剑道,眼里除了剑,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沈鸢对李九涯说:“是不是步姑娘出了事?”

好在李九涯还没坑到底,接得十分自然:“少庄主随我一看便知。”

沈鸢便要去到房门前,沈戈才突然活了过来,快步追上,但里面同时出来一个俏丽姑娘,见此十分坚决:“他不能进去!”

一个江寂,差点就对小殿下成功出手,现在殿下与凝白昏迷不醒,更不能叫这个沈戈有一丝可乘之机!

沈戈眸色黯然,只能一步步退回去。

沈鸢也不管他,正要同这俏丽姑娘说说好话通融一下让自己看看,那边却忽然出来另一个姑娘,很不高兴:“李九涯!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其实赵连城是听到了清甜飒然的姑娘声音,心里疑心是李九涯曾经的相好,气呼呼的就噔噔噔跑出来了。

但是她定睛一看,顿时傻了,“九、九弟!你怎么在这里!”

那青年闻声看来,不是长大了的赵杭又是谁!

赵杭也十分惊讶,下意识擡手问皇姐安,只是又想到,自己已经不是皇子了。

他就停住了,庶民见公主,应当行什么礼……?

赵连城做贼心虚,傻过之后,见赵杭看着她,也不说话,飞快躲回了房,啪的把门关上了。

沈鸢知道赵杭是皇室除名的皇子,那他的姐姐,不就是公主?

一时看向李九涯,他怎么也弄了个公主在家里?

但李九涯好像没看出来她的询问,对俏丽姑娘道:“这位姑娘想看一看步姑娘。”

视线转回来,那俏丽姑娘却对着赵杭一礼,口中说:“见过九皇子。”

赵杭隐约记得,她好像是东宫的大宫女,叫……杜鹃。

他摇摇头,“杜鹃姑娘,我已非皇子,不必拘礼。”

杜鹃哪儿想得到会在这里见到九皇子,九皇子魇镇早已翻案,越妃娘娘也早已赦免,她想告诉九皇子,只是想起他们是来看凝白的,那还是凝白更重要。

便让开身,道:“殿下与太子妃俱昏迷不醒,大夫医术有限,诊不出来。”

蛊虫什么的,杜鹃这辈子都没听说过,但万一这些江湖人有法子呢?

沈鸢入内,见到凝白和一个男人躺在床上,两人俱是安睡模样。

李九涯说:“唐堡主不知从何处取得蛊虫,入了太子体内,步姑娘为了救太子,划破了脖颈以血相渡,现在步姑娘脖颈的伤已经愈合,却昏迷不醒,情况就是这样。”

赵杭久没有见太子皇兄,岂料如今再见,物是人非,会是这般境况。

他一时心忧:“那怎么办呢?”

李九涯道:“我的打算是,今日再不醒,那就去苗疆找人问一问,有没有前例,如果有人能医,那就再好不过。”

其实这与李九涯根本没有关系,可现在生死不知的是太子,一旦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叫皇帝知道,难说会不会迁怒赵连城。

步凝白与太子是答应了不处置赵连城,可是皇帝又不知情,而且太子是皇帝的逆鳞这一点,毋庸置疑,连他都知道。

所以,无论如何,得把人救了,让他安然无恙回去。

沈鸢听了,看看凝白安睡容颜,又看了看赵杭忧心的模样,到外面去,说:“苗疆太远,来回怎么也要个把月,遑论四处探问。”

“依我看,倒不如派人去医谷,请大夫来看,贵是贵了点,但毕竟比去苗疆快。”

这也是个法子,现在两个人人事不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沈鸢就道:“我来写请帖,还要劳烦你去登门。”

李九涯颔首,去准备纸笔。

杜鹃就在门前,听着,松了口气,而后才朝赵杭一跪,将翻案之事告诉了他。

赵杭错愕极了,可是开口问的第一句,却是:“那母妃现在已在宫中好生休养了吗?”

杜鹃摇头,“越妃娘娘有陛下恩旨,在外休养,具体在哪里,奴婢就不清楚了。”

赵杭离京后,偶然遇到藏剑山庄少庄主,她说她缺个教书先生,赵杭便随她回了藏剑山庄,一心一意做教书先生,这些天家之事,早已恍如隔世,未再听闻了。

他长眉微拧,很明显在思索,沈鸢一时止住脚步,问:“你要回去做皇子吗?”

赵杭摇摇头,清隽脸上浮起担忧,“父皇竟允母妃在宫外休养,不知是不是病得极重……”

沈鸢知道了,说:“你不要担心,我可以帮你找,你的皇兄应该也会知道的,等他醒来后,问一问便知晓了。”

赵杭轻轻颔首,只是眸底还是忍不住担忧。

沈鸢写了请帖,交给李九涯,李九涯走前叩了叩赵连城的门:“关在房里会把自己饿死,记得出来吃饭。”

赵连城觉得李九涯笨死了,九弟在这里,她怎么出去吃饭嘛!

李九涯走了八天,这八天里,赵连城似乎没有出来过,而沈戈,也一直定定看着那扇门,仿佛与石桌化为了一体,又或者变成了望妻石。

沈鸢心里想,那还是够不上望妻石的,毕竟凝白的丈夫,躺在凝白身边呢,人家苦命鸳鸯,同生共死的,哥哥这叫单相思。

第九天,李九涯回来了,带回来了医谷的大夫。

大夫给两个人一一诊过,在给凝白诊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来。

杜鹃心里七上八下,想问问,又怕不懂规矩得罪人家,只能强忍着,直到大夫收回手,让医童拿出银针,一卷铺开来,却是要先对太子动手。

杜鹃这下不得不开口了,掀衣一跪,叩首说:“我家主子身份贵重,不能有一点闪失,求神医万万谨慎。”

说完,心里更慌,怕人家生气了不给治,却没想到大夫乐了:“真是会说话,就冲你一句‘神医’,你家贵人也不会有一点闪失。”

大夫下了银针,片刻就冒出乌血珠来,他解释:“这是蛊虫走过,抑着经脉,通了就好了。”

不一会儿,就收了针,写了方子,说:“最迟明早就会醒来。”

这下该放心的都放了心,只是沈鸢看着医童把银针收了起来,一愣,“不给她扎吗?”

杜鹃也愣住,这才问:“我家夫人不用扎吗?”

大夫看看凝白,说:“这位夫人体质特殊,我行医二十年来从未见过,如今蛊虫在她体内,不辨生死,遑论解蛊。”

杜鹃慌了,“那、那怎么办?”

大夫摇摇头:“若要解蛊,我劝你们还是去苗疆一趟。”

送走大夫,沈鸢突然想起来,“我记得她还有个儿子,怎么没见?”

李九涯表情有些异样,“被他外祖母带走了,不知所踪。”

沈鸢皱眉,带走了?

等等,他说被谁带走了??步凝白不是无父无母吗???

“魔教圣女楚碧水,是步姑娘的亲娘。”李九涯解释。

沈鸢油然震撼,他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