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是没胆子说出来,重重叩首,不敢起来。
即使什么都没有说,赵潜也已经知道了这个手绳是什么。
他面无表情,缓缓把它取下,“说。”
杜鹃伏跪在地,声音直颤:“殿下、殿下去江南时,她与我学打扣子,听我说到‘平安扣’,便学了,事后、事后不知放到了哪里。”
平安扣。
江南洪灾。
小心,珍重。
他缓缓低眸,心中抑制不住地荒谬可笑,她这是怎么?做戏做得自己都分不清真假?
“下去。”
杜鹃甚至差点起不来,踉踉跄跄退出了昭明殿。
淡淡的幽青黯然流光,白玉珠剔透无暇,昭明殿中一片死寂。
良久,突兀的一声冷笑。
她那样的人,舍生忘死,不过是小小手段,又怎么可能,做戏投入到分不清真假?
不过是,被她遗忘的小小准备而已。
凤眸愈来愈沉厉,冷冷看着处处精致的手绳。
她向来有本事,字迹说换就能换,女红练得炉火纯青,区区一个手绳,若没有忘,也该拿出来,哄得他晕头转向,还以为她是多么忧心挂念。
只不过,忘了而已。
为了做一场“荷包旧爱”的戏,她费心劳神,东躲西藏,编这条手绳,却不必再急,慢慢的,想起来,编一点,等他回来,就会变成她夜夜担忧的痴心证据。
修长手指缓缓将它拿起来,两条细穗轻轻垂荡,小小的白玉珠相撞。
清脆叮呤。
指节控制不住地用力,精致的平安扣变了形状,映入眸底,却只觉不够。
烛火飘摇,光影闪过俊美冰冷的面容,映出眸底猩红,几近逼疯。
她把这东西放在哪里,才会忘记?
要拿来骗他哄他的东西,她也能忘?
忘了放在哪里,所以没办法表白心意,只好干脆吻他诱他,蒙混过去?
小别胜新婚,好一个小别胜新婚。
薄唇陡然呕出血来,猩红凤眸却死死盯着这可笑的证据,修长手指骤然狠厉,浑圆剔透的白玉珠顷刻间化为齑粉。
天色已暗,团子很快就哒哒哒回来,只是却疑惑,“爹爹、绳、绳?”
他的爹爹容色平淡。
“绳坏了,团子喜欢,明日让杜鹃再编。”
作者有话说:
一人碎一次定情信物了属于是(点烟.jpg
以及,为什么在半夜三点修改呢,因为辛辛苦苦日万后,碎平安扣上下一大段改来改去总改不好,等改好了,本章开始审核了(悲)
再以及,关于吐血什么的,小赵他啊,郁结于心,所以身体难免没以前那么好,但我们小赵还年轻,等和老婆破镜重圆,就都会好起来的,大家不必担心(虽然说可能原本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一点作者说了才有人注意到但是不重要作者也就随便提那么一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