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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1 / 2)

就在两个人同时恍惚震惊时,乳色水液兀自溢滴,沿着滑下,只留一道水迹,不见踪影。

赵潜霍然清醒!

那不是乳汁又是什么!

怀胎一月便产乳简直闻所未闻,难道方才的箭根本还是带了毒?!又或者是她身上原本的诡毒造成的?!!

凝白就眼睁睁看着太子脸色剧变,大步上前先为她穿衣裳,边穿边竭力安抚:“卿卿莫怕,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命人传太医!”

凝白陷入了沉思。她记得小娃娃是要吃奶水的,那么她有奶水不是很正常吗?太子为什么是这副心神大乱好像很严重的模样?

帐外的人只听太子又厉声传太医,心又提起来,叠声问殿下无恙否,闹得匆匆赶来的皇帝以为太子受了多重的伤,脑子一阵阵发晕,径直要入帐,却被善兰出来拦住。

善兰罕见有些强硬,很不留情,“殿下无恙,陛下请回吧。”

只凭她一张嘴,皇帝如何能信?!万一渊儿是故意同他赌气怎么办!

虽然善兰是先皇后的陪嫁婢女,但不代表皇帝就能容忍她纵着太子如此任性!

他眉目沉压,不怒自威,想让人把善兰拉到一边,却有人唤:“淑妃娘娘。”

一回头,谢清鸢亦是匆匆而来,小六扶着她。上来就问善兰是什么情况。

善兰欲言又止,好在太医来了,忙请进去,想了想,对谢清鸢道:“您也进来吧。”

皇帝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个进去,自己反倒被挡外头,气得怒瞪赵衡:“你母妃是越来越放肆了!”

如果赵衡是什么普通皇子,心里只怕想了不知多少。然而他只是利索请罪:“母妃忧心皇兄,放肆之处,还请父皇宽恕一二。”

皇帝气得更厉害了。

帐内,谢清鸢随着转到屏风后,就见太医在为步凝白搭脉,而太子脸色很严重坐在床边,好像当真有什么重伤一样。

可步凝白除了唇色有些发白,人看着似疼过一遭,好像看不出伤重垂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医诊了许久,颤巍巍收回了手,不敢说却还不得不说:“微臣没有诊出步姑娘中毒,亦没有诊出……诊出步姑娘未育产乳的缘故。”

未育产乳??

她不是才有孕一个月???怎么会产乳??

感到太子周身更加骇人,他连忙道:“但、但步姑娘的胎象十分稳固!连中箭拔箭也没有影响分毫!”

胎象稳固,无故产乳,这也太过离奇,谢清鸢总算知道太子为什么会这样慌乱。

太医退下,她脸色也很凝重,看看乖乖躺在床上一脸懵懂的步凝白,又看向太子,道:“我母亲身边有个嬷嬷,医女出身,对妇人之事很是精通,今次因为侄媳有孕,带在了身边,不若将她传来看看。”

事出突然,别无他法,赵潜沉重点头。

外面,太医一出去就被皇帝拦下逼问,说破嘴也只能说太子无恙,直到善兰引了个嬷嬷过来,皇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也许太子真的没事,是他心尖尖上的步凝白出事了。

难怪不让他进去,却让谢清鸢进去。皇帝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瞥过东宫的这些属臣,心想虽然他们忧心错了人,但由此可见对太子的一片赤子之心,心情就更好了,春风和煦地同赵衡说:“记得劝你皇兄别太劳神,朕回去了。”

赵衡嘴角抽搐,一点也不想理他这个父皇,心想难怪皇兄近年来懒得跟父皇说话。

帐内,凝白原本不太明白的,但听太子与太医的意思,有了小娃娃是会有奶水,但那是在小娃娃生下来后才会有的,而像她这样,肚子里小娃娃还没一个月就有奶水的,可能很不正常、很罕见。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望向太子,太子明明自己也凝重担心,却还是松开眉头,哄她:“不会有事的,让嬷嬷看看就好了。”

谢清鸢将情况与嬷嬷讲明,又暗暗递给她一个眼神。

嬷嬷会意,绝口不多问,只道:“烦请您伸手,老身诊一诊。”

凝白很紧张地把手给她,看着她沉静敛眉,好一会儿,又松开手,思索片刻,对淑妃道:“女郎可否……”

淑妃好像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善兰到了外面。嬷嬷才又转过眼,绝不多瞧,恭敬道:“还请您解开衣襟,让老身看一看。”

这可不算小事,凝白就想解衣裳,还未动,就被太子按住,“我来。”

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受了伤,也不扭捏了,眼巴巴看着太子给她解衣裳。

一直到解下小衣,莹莹生光的美人身子竟也一样美得人恍惚,嬷嬷见多识广,也愣神一瞬,才先请罪道:“容老身冒犯。”

而后轻轻按了一个位置,问:“疼吗?”

凝白摇头,嬷嬷就看了眼太子,再次道了声冒犯。

下一刻,凝白知道为什么冒犯了。嬷嬷的手绕着打圈儿,而后按摩起来,顺着推揉。

凝白很害羞,但太子眉头深皱,显然极担心,紧紧盯着,还安抚她:“别怕,孤在。”

凝白想说她不怕,但是她难为情呀!!

但说是说不出来的,便只能努力将自己的心神拉回到产乳的不正常上来,竭力想让自己有太子哪怕十中之一的正经。

嬷嬷推了没一会儿,乳汁便再次流了出来,而且……还很通顺???

见是这样,嬷嬷收回手,又问:“最近可有胀痛?”

凝白红着脸摇头。

嬷嬷思忖了会儿,一一道:“老身愚钝,未诊出病症,贵人胎象稳固、脉象平稳,没有任何异常,胸乳柔软,没有硬块,略略推揉便能出奶,可见虽然反常,但也没有堵奶等兆,乳汁颜色也十分正常,与寻常孕育后的妇人别无二致。”

说完,她道:“不过也有妇人孕中、四五个月时会泌乳,就老身探查来看,虽然反常,但也没有哪里有异,也许贵人只是体质特殊。”

一听这话,凝白差点就想连连点头:她确实体质特殊!

但好在还有理智。这话不能说。便只自己在心里想,她单知道自己百毒不侵,不知道还会孕时产乳啊!

看太子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也许”的结果,她连忙道:“呃……呃……嬷嬷说得有道理呀,毕竟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我就只是比较特殊呢?”

赵潜还是觉得极有可能是诡毒之故,那毒自从进了她体内,就此无影无踪,上次她甚至以毒攻毒,这次又出现了乳汁,下次万一是小产、亦或是难产——

想到太医与嬷嬷都说胎象稳固,可她明明才中了箭,受伤不说,还要承受拔箭之痛,寻常妇人轻易就动胎气,她受了这样多苦,却胎象稳固?

赵潜心下不住发沉,甚至没有尽头。他再次道:“嬷嬷再为她诊一诊,她究竟如何。”

于凝白而言,体质特殊就算有了结果,但于太子却不是,恐怕还不知他心下如何担惊受怕。

嬷嬷隐约听出太子殿下的言下之意,又诊了诊,与太医是一个结果:脉象平稳,身体康健,脾也好胃也好,哪里都没什么不好的。

太子听了后,容色只隐约松了些,但仍是很凝重,嬷嬷其实想告退,但又瞥到屏风前自家小女郎的身影,想到小女郎与沈家小女郎的情谊,便继续说。

“贵人既然已经产乳,那便也须像寻常妇人一样注意产乳之事。”她道,“贵人瞧着奶水充盈,恐怕以后不时便会流溢乳汁,除此之外,若是久久不疏,恐怕会涨得厉害,又未有婴孩,便只能由人疏通出来。”

“还可能会有堵奶,便是堵在里面,会痛不说,也很不利于贵人身体,所以需要通奶,方法有二,一是由人吸通,二是向老身方才一样,推揉疏通。”

她说完,凝白红透了脸,赵潜既凝重又错愕。

嬷嬷见多识广,只问:“殿下此刻可要传人来学手法?”

等、等等??凝白害臊到不行,想说要不再商量商量,就听太子说:“孤来,劳烦嬷嬷了。”

双眸瞠大,对上太子,他完全没觉得这事有多离谱,只是看出了她红着脸紧张反对的“不行不可以”,好声哄:“卿卿不想我来,那想谁来?”

她脸皮那样薄,就算是杜鹃,她恐怕也未必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