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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罪(1 / 2)

问罪

除了司予之外,墨宗此次一共来了五名弟子。

弟子们闻言左右对视一眼,脚步却迟迟未动。

目下天还未亮,他们又是一群男子,贸然出入女子房间多有不妥,何况里面的那位又是他们惹不起、也不敢惹的主儿。

虽说这些弟子已然拜入仙门,只要心无旁骛,便无需再受世俗所缚,但他们早前也只是些读书人。

读书人大多明理重道,许是多年来教养使然,弟子们即便得了允准,此时也难免有所迟疑。

司予见状,神色颇为古怪地瞥了他们一眼,“人让你们上去呢,都愣着干嘛?催我跟催命似的,这会儿个个儿的装什么木头?快上去啊!小心待会儿人等急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把这话撂下,便甩开折扇大摇大摆地往楼上走去。

待司予踏上二楼的走廊,墨宗小师弟忍不住嘀咕道:“他刚挨了打,居然还敢嚣张……”

这话惹得众弟子忍俊不禁,他茫然地挠挠头,转头看向身旁的同门,“师兄,咱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他那师兄假咳一声,收起脸上的笑,正色道:“自然要去,老宗主常言,人事无常,变化万千,文人行事最忌恪守教条。”

“你我此次本就为了正事而来,眼下那贼人近在咫尺,切不可再让她轻易逃脱。更何况,既然雪姑娘已发了话,咱们又岂有不从之理?”

小弟子一向很听师兄的话,心知此言有理,便点点头。

那位师兄见他不再多言,稍稍放下心来,随后吩咐了一名弟子回墨宗报信,这才带着众人跟了上去。

雪初凝安抚下媚音之后,便陪她一同坐在美人榻上。

这些时日以来,她所在的这间客房头一次点满了烛灯,难得将室内映得通明。

侧旁的茶炉刚熄不久,水还沸着。

宴清霜垂眸端坐于茶席间,手里徐徐转着一只空茶盏,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着茶盏边沿。

方才外面的响动悉数都已被他听了去,只他对于媚音的去留似是成竹在胸,故而见媚音冲动之下在人前露了面,他也并未阻拦。

雪初凝最是知晓他的心思,他此刻越是从容,便越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他也希望保下媚音。

虽不知他究竟有何打算,但至少在媚音之事上与她所想一致,这便够了。

思及不久之前,她二人还在这里耳鬓厮磨,雪初凝忍不住弯起唇角,不怀好意地看向宴清霜。

那人此刻正背对着她,虽是如此,也依然察觉了那道直白露骨的眼神,手中转动着的茶盏便蓦地停下。

媚音现下心绪不宁,一边担心着寂尘的状况,一边又气愤墨宗空口无凭随意指摘,对那二人的小动作自是浑然不知。

偏偏司予是个记疼不记打的,刚被教训了一通,没过少顷竟又开始犯浑,一把大嗓门嚷嚷得叫人头疼不已。

客舍房门大开着,司予来到门前,正欲提步进去,忽又顿住身形。

他心中虽不服气,但瞧见雪初凝时,也的确有些发怵,便收回迈了一半的左脚,踌躇着退避一旁。

雪初凝早已瞧见那一晃而过的身影,不由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道:“鬼鬼祟祟,合欢宗的脸面都让他丢尽了!”

恰逢此时墨宗弟子紧跟而上,司予连忙收起折扇,腆着笑脸请他们先进。

墨宗弟子们见他的态度倏而大变,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为首的那位师兄侧目看他一眼,心想,既找到了在合欢宗更说得上话的人,也无需再与他一个庸才周旋。

为首的弟子收回视线,不再理会司予,只对跟在身后的几名弟子微一点头,又拂了拂衣摆,这才郑重其事地迈进房门。

甫一进门,先瞧见那位不茍言笑的宴宗主,而媚音却独自倚在窗边,遥望月色。

雪初凝恰巧此时下榻,偎在他身边,檀口轻启向他讨茶喝。

宴清霜也从善如流为她添茶,又用竹杓仔细瞥去茶沫才递给她。

可她复又嫌烫,他便耐心替她将茶水吹凉,亲手喂了给她。

二人这般亲昵模样,分明未有任何出格之举,却仍是令在场之人纷纷面红耳赤。

这次跟来的几名弟子,在不尽山庄时未曾得见雪初凝,此刻不禁心生错愕,明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暗自惊讶这二人竟当真恩爱如初,全然不似传言那般生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