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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能和我说说(2 / 2)

裴岘问:“若是陛下自己呢?”

赵善易惊愕看着他,问:“你什么意思?”

裴岘对陛下的态度很清楚,但赵善易不一样,陛下是赵善易的长辈,他对陛下是真感情。

裴岘不说话,赵善易就问:“是因为婉淳吗?因为你娶了婉淳,陛下就对你起了猜疑心?”

裴岘想了想,或许有这个原因吧。但不是主要原因。如果他没猜错,有周聿昭的努力。

赵善易叹气:“这明明是他赐婚,明明是他选的。为何又要这样?”

裴岘一直都知道,陛下性情反复,不是持之以恒之人。又加上他的身体恐怕是出问题了,所以猜忌心会越来越重。

“你看陛下的气色怎么样?”

赵善易没明白他的意思,接了句:“还好啊。”

他见裴岘炯炯有神看着他,他突然一个激灵,问:“你怎么知道的?”

裴岘平静说:“猜的。”

赵善易脸色大变:“怎么会,看着好好的,三月采选结束,苏妃更是近身服侍……”

他自己每说一句,都像是印证了裴岘说的事实。

最后他才沉默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

裴岘摇头:“不过是我的猜测,当不得真。”

赵善易却知道,他极少会说没把握的事情,他才说:“所以,周聿昭才能连升几级,到了陛下跟前,就因为那个道人。因为陛下急了……”

见他不说话,赵善易又说:“这才几个月,还好有机会,只要后宫诞下子嗣,就没事。”

裴岘已经知道,陛下不可能诞下子嗣。

赵善易想起赵幼澄姐弟,心里又沉了,当年文敬太子不是没有子嗣。先帝为了两个孩子能好好长大,不也另立太子了吗。

他整个人都陷在这个假设中,裴岘提醒他:“无凭无据的事情,你可不能胡说。”

赵善易坐了很久才说:“我细细想,你说的可能是真的。他让你去江南,是窥见你和庆王殿下之间的问题了。所以才让你去江南。可我说了,我们最好三个人一起去,这样才乐哉。他本来就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后来做的事情和从前比起来实在差别太大了……”

裴岘见他激动,就又提醒了一句:“窥探禁中是大罪,你记住不可以去随意打听。只当不知道这回事,余下的暗中留心吧。”

赵善易也点头:“你能猜到,我想也会有别人留意到。马廷庸已经生了退意,周宪实隐隐居首,可见内阁已经改头换面。”

裴岘见他明白,也不多说了。

赵善易在京卫营中呆到很晚才回去。

廉亲王等着问他泰山过寿的事情,这几日方氏领着儿子们都在老泰山家里。

没想到他半夜才回来,廉亲王痛骂了一通。

赵善易没头没尾的问:“老爷子,你说陛下要是一直没有子嗣,怎么办?”

廉亲王静了片刻,然后直接脱下鞋,照着他脑袋就抽过来了。

“你给老子再多嘴!”

赵善易被打的嗷嗷叫,一边跑一边躲:“我就是随口一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被廉亲王揍了一顿,才说:“您哪来这么大火气?”

廉亲王:“我要是不打你,以后你挨的打更多。”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么欠打吗?”

廉亲王:“陛下会有子嗣,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善易:“我怎么知道?我有两儿子。”

廉亲王想揍死他,最后白他一眼:“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赵善易原本不想说,但看祖父的态度,仿佛根本没怀疑过这件事。

“如果,我说陛下身体怕是不好,你信吗?”

廉亲王盯着他很久,才说:“你确定?”

小狐貍从来不诓骗他,如果有,那就是事实。

赵善易看着祖父不说话吗,廉亲王这才认真了,皱眉问:“这是你和谁说过?”

赵善易:“我被你打一顿,我敢和谁说?”

“把你嘴闭上,要是再多嘴,我饶不了你!”

赵善易见他填进去了额,也就不再说了,起身说:“我要回去睡了,明天还要给老泰山祝寿。裴蕴玉的婚事怎么样了?下一顿酒就只望着他成亲了。”

廉亲王失笑:“最早也要年底。”

赵善易问:“这不能反悔了吧?”

廉亲王脸一沉就要翻脸,赵善易赶紧起身:“瞧我这张嘴,您休息,我去睡了。”

等赵善易走后,廉亲王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个人喝了半夜。

第二天礼部就开始着手为几位公主准备大婚。原本慢悠悠的事情,也变得紧迫了。因为礼部让钦天监看日子的时候,那位道人算了一卦。隐约就传出,公主们早日大婚,对宫中子嗣有益。

这句话带着魔力,不论真假,对现在的宫中来说,都带着诱惑,没人能置疑这一卦甚至不必陛下开口,廉亲王就率先开始一个一个催。

最先催的,自然就是裴家和赵幼澄。

廉亲王请动了康亲王府的老王妃,让她来做这个中人,去和宫中的太后娘娘沟通。

京中关于裴岘和赵幼澄的事情,传的也不少,但因为年初京中见的血多了,又因为是陛下赐婚,御史台那帮人都不敢多嘴攀咬裴岘。

倒是出了京,对裴岘的骂名很盛。

廉亲王这人办事很鸡贼,都是钦天监在前面顶着,谁也不会反驳,连皇后都开始催着安成的婚事。

不过六七天的时间,赵幼澄的亲事就定在了九月底,安成的婚事定在十一月。

等婚事定下了,那就是陛下准了的,廉亲王也就知道了。

陛下对子嗣的渴望,以及宫中的不寻常。

安成被苏皇后打发回城给赵幼澄送赐礼。她很久没有来太微宫了,去年盛夏,她整日盼着来太微宫避暑,最喜欢躺在那棵青槐树下纳凉,才过去多久,她就觉得自己心里老了。

再也没有去年的快乐了。好像再也没有那么快乐的事情了。

就连那匹珍爱的蒙古马,她都不那么在意了。

安成坐在书房外的西窗下,和赵幼澄隔着窗抱怨:“怎么会这么急?钦天监的人真是闲着没事找事,明明说好等我的公主府完工,才准备成亲事宜,怎么会突然这么急。”

赵幼澄安慰她:“苏家表哥和你自小就熟悉,成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样你也可以常住在娘娘身边陪着娘娘。要是嫌闷得慌,就来我这里和我作伴。”

安成叹气:“还是阿姐愿意哄着我。我若是成亲了,母后就不准我常住宫中了。我只是想多陪陪她。”

她甚至都没有提起陛下,可见和陛下也有了隔阂。

赵幼澄也无能为力。

安成问:“阿姐和裴大人成亲后,还是住在这里吗?”

赵幼澄:“当然。”

安成附和:“那也好,我的公主府和阿姐这里隔着一条街,太微宫若是向北扩一步,就和我的公主府相连了。”

赵幼澄和她闲聊着,但是不知道廉亲王为何突然催着几位公主成亲,肯定不会是公主碍着宫中子嗣了。

傍晚赵诚回来,这几日他一直出去,赵幼澄也不过问,由着他去外面探索。

赵诚回来后还给她带了外面的糕点,和一些零嘴。

赵诚和她说:“最近京中很多传闻,将裴大人说的很不堪。隐隐有了一些关于姐姐的传闻。”

赵幼澄有些意外,问:“你去查问了?”

赵诚见她一点不着急,那她就是早就知道了。

“阿姐不在乎,是吗?”

赵幼澄:“我为什么要在乎?”

赵诚思索了片刻,心想,也对,阿姐向来不管这些。

“阿姐和裴大人真的是在江南认识的吗?”

“是啊。”

“为什么我总觉得,阿姐像是很早很早就认识裴大人了。阿姐对裴大人那么信任。”

赵幼澄看着他失笑:“有的人,就算不是认识很久很久,也值得信任。”

“所以,裴大人值得信任是吗?”

“是。”

赵幼澄给了赵诚很肯定的答案。

赵诚这才笑起来:“那就好,只要裴大人不辜负阿姐的心意。我一辈子认他这个姐夫。”

赵幼澄听得笑起来,明明是孩子话。

赵诚还是最后提醒她:“皇祖母怕是有话和阿姐交代,到时候我陪你去。”

赵幼澄原本说了端午的时候进宫去,结果拖了又拖到了这时候。

“没事,礼部已经准备妥当了,皇祖母也肯定知道了。”

“能和我说说,你和皇祖母之间的事情吗?”

赵诚看着她,认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