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歪头说,“我倒是希望他吃醋呢!”可是那位官家十分的大度,不仅让她独自去刘府赴家宴,还打算撮合他们兄妹多多来往呢!
“官家只是不说罢了,娘娘怎知他不生气呢?”李女使瞥一眼那水晶球,多嘴一句,“旁人奴才不敢推断,可那刘相公却是官家心头的一根刺。”
她往后一靠,“家宴也是他让我去的,若他不愿意,我大可以不去。”
“可官家哪里舍得娘娘委屈半分了?”
他有嘴,可以自己说!
就算是以前,她也不曾埋怨过他针对自己说的那些刻薄话。多少年,打打闹闹过来的。怎么?池景州做了官家,两人的相处模式就要跟着变化了?
怪没意思的。
徐笙把手一松,目光从水晶球离开,“你们是不是总觉着他让着我?可哪里知道,我原本是躲在瓯江坚硬的壳子里,谁的话也不愿意信,谁的话也不愿意听。当年,若不是他非要把我从壳子里拉出来,我何至于养成如今的性子?”
李女使问,“那娘娘现在最喜欢的可是官家?”
养一个人,对她来说不难。难得是,她心里太小,只装得下池景州。
池景州打巧从门边路过,就听到里头的人说,“我和景洲哥哥之间是长久的情意,患难的交情。我爱慕他的钱,爱慕他的名义,更是因为是他这个人。”
他那里晓得这表白忽然像是从天而降的金元宝,把他砸的头晕目眩的。
在门口停驻了半天,又转身回了福宁殿。
宣王进宫的时候,就见着官家在喝闷酒,“这怎么回事啊?你和娘娘又吵架了?”
池景州仰着头看福宁殿上的牌匾,喃喃自语,“你说吾现在还有什么是可以给她的?”
就这?也值当把他叫进宫来!宣王翻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您已经将坤宁宫给了她,刘羡的在朝廷上的官威。还有什么是徐笙不满足的?”
这话前后顺序不太对。是他想留下徐笙,那自然就要给她最好的。
不管是坤宁宫,还是刘羡的官位。那都是他塞给她的,并非徐笙真心想要,
池景州看着他,“可刘羡现在对她很好。她很高兴,想来笙笙什么都不缺。”他很惭愧,不仅仅是因为没着落的除夕贺礼。更是不知道,如何才能留住她。
帝王心,难测。
宣王无话可说,他出了个馊主意,“要不,官家您把头摘下来给娘娘当椅子坐罢?她准能满意!”
“官家为何会变成这样?”
就好像,他俩在闹小别扭似的。
徐笙琢磨了一下,好像是从刘府吃酒回来?她耐心的等着池景州,打算与他说说话。可从上半夜等到下半夜,还是没见着他人,她便撑不住眼皮子先睡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都不知池景州什么时候来的。他当时好像问了一句,“家宴好玩儿么?”
她没察觉到他奇怪的反应,没心没肺的说了好些,“好玩儿!刘羡还给我送了个水晶球。景洲哥哥,你想不想看?”
“你很喜欢?”
“就凑合着玩儿。”这是徐笙的老实话,“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帐子里,池景州的脸逆着光,极其的冷。她也没看清那脸上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现在想来,他不说话就是在不高兴?
徐笙苦恼的捏了捏耳垂。
更要命,她还说了一句伤他心的话。徐笙往着冰冷的地方靠过去,“池景州,你若是以后再这么晚睡,那你就别来我这处了。你个小坏蛋,你是不是打算着日日饶人好梦。”
这句话池景州还真听进去了,第二日他果真来得格外得早!
天还黑。
徐笙就见着他从外头进来,脸上还笑嘻嘻的。就让她纳了闷,也不知道他是笑个啥。
可一连几天池景州都是如此,真的太奇怪了!徐笙把水晶球把布一蒙,“总不能真因为这个玩意儿和我生气吧?他都多大的人了。”
李女使盯着她,笑得不可描述,“不惹娘娘生气是好事!太医都说心平气和,才有助皇嗣。”
真的是因为孩子么?
可是徐笙早就习惯了和池景州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等过了年,日子也过得快。池景州像是变了个人,对她百依百顺的。快把徐笙给郁闷极了。
她都想面对面和他谈一谈啦!
“女人的直觉,池景州铁定是有情况。不然,他不会变成这样。”
寒冷的冬日即将过去,又到了一年里最好的暮春三月。刘羡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俞氏小姐进了东京城,怕是冲着官家选秀的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