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观察日志3
徐苼自做这个圣人以来,还是头一回接见刘羡。
明明池景州和她都不怎么待见刘羡,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人。刘羡的出现,无疑是在给她一个信息。
来者不善。
“娘娘您和官家这又是怎么了?这么辛苦才走到了一起,可别为了些小事又把官家推出去了!”
昨天夜里的事情,先是她腹痛,后来也不过就是哼哼唧唧的撒娇。徐苼认真寻思一会儿,自己也没对池景州说什么不该说的话罢?
李女使:“官家今日可一日没来见娘娘了,放在往日里,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也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徐苼面上虽然淡定:“官家日理万机的,抽不出空,也是平常事。”
但实则,她可以断定池景州是在与她赌气。
官家的性子不好相与,心里头更是如同针尖般小。昨天她说了些子嗣困难的话,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容忍的。
朝廷上的那些官员,那也不是一个个巴望着早日诞下皇子来?
所以池景州默默的发作,将刘羡推到她眼前来。
徐苼寻思了一阵儿,越想越觉得合理。她这几日来了月事,不想因为杂七杂八的人生气。见着旁人为自己不放心,她又宽慰两句:“去请刘相公进来罢。”
“是。”
李女使转身出去,临走前见着她打了个哈欠。圣人这怕是要和官家呛上了?
这可怎么办呢!
刘羡随着李女使入了殿,徐苼正半躺着龙凤呈祥的拔步床上。那上头悬挂的正红色的锦缎,倒像是成婚之日才有的装饰。
都多少个日子了,就没人管管?
想来是徐苼不舍得将其换下。
“臣刘羡,来给圣人请安。”
徐苼擡了擡眼眸子,冷不丁的刺过去:“想来刘相公也是高官了。这到处乱看的毛病,你打算几时改一改?”
这位小妹真是没心没肺的很,刘羡一个劲儿的为她考虑。小娘子倒好,上来就是给他个脸色看。
再瞅一瞅那连,下颌都快尖的能磨针了。
罢了罢了,徐苼久病初愈,柔弱的不能自理。他这个做兄长的,也就暂时不和她计较了。
“臣不敢。”
瞧瞧刘相公看自家娘娘的这眼神,要说他没有坏心思,可就怪了!李女使颇有眼力见的上前,挡了挡:“外头天冷,刘相公不如先坐下捂捂手,再与娘娘唠家常也来得及。”
徐苼不愿意起身,以她和刘羡这笔烂账,两人也说不到几句话,就会散了。
后来又琢磨了下,他们没准真不是兄妹。
自己也完全没必要看他脸色行事。
这么一想,徐苼就越发的不想起了。她头歪在软枕上,听着他说话。
“娘娘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刘羡苦口婆心:“这些个事情,早该想明白了。”
咬文嚼字?徐苼非常的嫌弃:“刘相公,请说人话。”
这不就是摆在台面上的事!
“娘娘,想你也不是第一次和离了,又有什么的要紧?”刘羡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心里头开始谋算着和离书要怎么个措辞才好,他道:“不过,娘娘和官家之间毕竟是帝后,和普通人家又不太一样。”
冬日里的小麻雀冷得不行,哆嗦着往暖和的地方靠。坤宁宫虽是圣人所住,但在旁人眼里徐苼就是个好说话的,连带这些个小东西也是沾了福气,好吃好喝的供着。
这一会儿,徐苼看着刘羡如同那小麻雀是一样的。天真又烂漫?
换个说法,就是刘羡眼里还带着些不切实际的愚蠢来。
徐苼想着,或许是徐腾把帝后不和睦的话传到前朝去了。刘羡这才屁颠屁颠的来了她这里,打算加把火,让池景州与她早日和离?
必然是如此没跑了。
刘羡的眼睛瞪得像是铜铃,说起话来都变得有劲了。他头顶上的双翅帽,也跟着说话间一颤一颤的,有些把徐苼看乐了。
“娘娘!”刘羡见着女人的容颜,唇红齿白的,倒是没有半分幽怨的样子。
这也不像是,两人闹得要和离的样子。
这小妹就是没心机。不然也不会听了那池景州的话,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刘羡恨铁不成钢,只能加以劝导:“娘娘且认真些!”
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徐苼:“刘相公说的是。可我与官家自小便认识,这情分是怎么都割不断的。”
刘羡看着傻乎乎的小妹,心里五味杂陈:“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娘娘如此貌美又富有,不怕寻不着合适的郎君。”
劝离。
他今日是劝定了!
“刘相公也说了我是和离过一次的人。”徐苼自做了这个坤宁宫的女主人,便是新生,很多事情往日里不屑做的,如今倒不如都试一试。
女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被压了下来。
好似,兄妹两人隔了这么多年,头一回的坐在一起。即便是有千万的委屈,那小娘子也说不出口了。
两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刘羡总觉得对不住这位小妹,他想补偿她些:“娘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若说出来。多个人,多一个解决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