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池景州打算从状元府离开的时候,徐笙还在睡着,侧脸有流泪后干涸的印记。
今日的事是他混账,但依旧想在她身边多呆一会儿,想在多看看她。
徐苼,徐苼。
往日里两人冷战,她也总是找各种法子耍赖。可以这一次,无论他怎么撞,她都抿紧了嘴不吭一声。
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她要嫁人,他是忍了又忍。小孩是池景州从小看到大的,如今这样瘦弱的样子,他的心里比任何一个人都难受。
她只知道哭,往日里那骄横倒是消失的半分也找不着了。
这天下,已经在他手掌之间,翻云覆雨亦不过瞬间而已。
可唯独对她,心口就是发堵的不行。
池景州半阖着眉眼,状元府里均是他安排的人。自徐苼和兰昭明成婚后,两人还没睡在一处过。若不是如此,早就刮了那夺人之妻的兰昭明。
本该,外头的耳房里需得有值夜的女使守着,也被池景州一道打发走了。
想来他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可是栽在徐苼的手里。这叫个什么事!
池景州低头轻声问:“要不要起来喝口水?”
小表妹闭着眼,一脸的可怜像。
“疼。”
“哪里疼?”
徐苼侧过脸,一道道青紫色的吻痕,像是在雪白山茶花的上的浅色花斑,一路蔓延到脖颈深处。
他沉着脸,盯着那处娇嫩肌肤,“乖,告诉哥哥。”
池景州扶着徐苼起来,见她咬着嘴唇皮子都破了皮:“这么狠,怎么不咬我呢?”难怪,先前亲的时候是一嘴的铁锈味,碾了碾,像是胭脂落在他的指腹上。
“不要了。”
谁受得了她撒娇般的呓语?
池景州有些忍不住,一卷舌,把那滋味全部吞下腹中。
不管过了多久,他的小表妹还是那样的娇气。快睡着的时候,得有人抱着。这让池景州想起刚入皇城司的那几年,他几乎睡不好觉,徐笙也是这么坐在床边守着他。
白驹过隙,如今他们一个成了帝王,一个嫁做人妇。
可他还是喜欢听她软糯的声音,娇滴滴的叫他景州哥哥。池景州道,“幸好,你今日说的只是让我放了兰昭明。”
倘若,她开口求他的话是放了她。池景州一定会当场下命令,不顾一切,亲手杀了兰昭明。
他和她之间的事情是互相拧巴着,从冬熬春。他是有多恨徐苼,就有多不舍得她受伤。池景州行事向来毒辣,于她而言,已经留了足够大的余地。
“徐笙,你不要讨厌景州哥哥。”池景州很满足这一刻,她睡在他送的那张床上,他坐在床边看她,轻轻摸过她额角的乌发。
已经是深夜,依着禁中的规矩,天子是不能再外留宿的。
他起身,要走,听见身后传来徐笙的呓语声,“好疼。”
“哪里疼?”
小娘子却不说话了,开始无声的哭,像是被困在醒不过来的梦魇里。
池景州只好将徐笙打横抱起来,像是个娃娃似乎的,“告诉哥哥,你哪里疼。”其实不用她说,他也明白的。方才对她有些狠,颠的也狠。
徐笙闻着熟悉的味道,依着本能的凑过去,“全身哪都疼。”
怎么会?想起里往日里李女使同他禀报,说徐笙胃口有些不太好。池景州把她的肩膀拢在怀里,就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怎么这么瘦?”池景州眼里是止不住的温柔,“徐笙,你是让我好好吃饭,你自己呢?”
她以前是爱美,吃几口就不爱吃了,为此自己还没少教训过她。
“不是给你找了个做南地菜色的厨子.你怎么还不好好吃饭?”池景州呢喃的问,小娘子瘦的都成了纸片人,嘴角的梨涡也找不到了。
她不说话,像是睡着了。
池景州不太爱她这样病美人的模样。便把这罪一并怪到了兰昭明身上,“你就给自己选了个这样的夫君,连个饱饭都不给你吃?”
徐笙像是不服气,小脑袋往他怀里拱。
泄气,“真拿你没法子。”
他起身去外头,让李女使送一盏燕窝进来。把徐笙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她的吃下去。
徐笙眼眶里又泛起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池景州把碗放到一边,抱起她,拍着她的纤细的后背脊,“不哭了,哪里委屈告诉哥哥,好不好?”
她还是那一句话,“我好疼。”
池景州心里烦,带着她坐了些。他想把她的衣裳解开,看看有没有哪里有淤青的地方,“到底是哪里疼呢?给你叫个太医好不好?”
而后将他的手,落在柔软,“这里最疼。”
他冷了脸,这才明白过来。小娘子是心里难受,难受他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