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安抚着,随后挡在了少女面前,“阿楹,你别为难她。”
话未说完,却见面前俊拔的身影步步行了上来,叶扶楹道:“苓儿,你先让开,孤有话和她说。”
说着,男子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不对,应当是她有话同孤讲。”
白苓甚是疑虑,却见身后的少女攥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随后她径直跪了下去,“民妇求太子殿下带我去见夫君一面!”
......
翌日晚,狂风大作,然头顶的月光总算露了些出来,冷白的光辉映在这层层宫殿之上,更显阴冷和诡谲。
一路疾行,偶有凉风灌袖,寒的彻骨,然柳依依已是无暇顾及了,她的心跳的厉害,更多的是,胸腔那似要撕裂的疼痛。
脚底下的路越走越深,甚至连挥洒大地的月光都不曾照入其中。偶有枝头上的鸟儿传来嘶鸣之音,然又很快销声匿迹。
此刻柳依依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从一路来的路上都在想此刻的孤寒凛将会是何种模样,或是被酷刑折磨的血肉模糊,又或是什么都没有,然无论如何,她想她都能接受的,只要他人活着就好了。
已至低矮逼仄的门口,然却也算不上门,因为唯有弯着腰才能进入的一道生了锈的铁门。
内里幽深的可怕,一眼尽是看不见五指的黑,可却透着渗入骨髓的阴森腐朽。
霎时,柳依依红了眼眶,她不敢想象,自己那清贵如云间神谪的夫君被人如牲畜一般关在这种地方。
“明日一早孤寒凛便会行刑,天亮之后,孤来带你走。”
叶扶楹在身后叮嘱,然见少女愣着眼发怵,叶扶楹又重复一遍。
这次柳依依总算听了进去,又叩首致谢,“太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叶扶楹叹了口气,转过了身,“行了,赶紧进去吧,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持着火烛步入其中,暖黄的烛光得以看见逼仄的暗道皆是断壁残垣,污水淅沥,甚至能听得见老鼠唏嗦的声响。
柳依依此刻心似撕裂一般刀绞的疼痛,手也止不住的打抖,她强忍住心痛和全身的紧绷一步一步朝内走去。
终于在走到尽头时,她看见了自四周石壁而出的铁链,而四条铁链寸寸延申,而至冰冷的一方石台。
而石台上被束着手脚的男子便是她日日夜夜思念的孤淮凛。
以往不容世人染濯一丝一毫的画中仙,云间月。
此刻又苍白又狼狈的被人囚于这不见天日的一方之地。
“夫君。”
霎那,强忍了一路的泪在此刻终于决堤,声线早已是泣不成声。
孤淮凛似有些不敢相信颤颤擡起头来,瞧见了那一隅明光处日思夜想的人儿。
娇小的身子笼于一片昏暗之中,本就不圆润的脸儿此刻又瘦了许多。
孤淮凛顿了顿,苦涩和心疼在心中无线蔓延,想说出口的话也变得分外艰难,他想抱她,可他现在太脏了。
少女深吸了口寒气,将那火烛放下,而后一把扑了上去,紧紧伏趴在男子胸膛深处,泣不成声。
铁链发出声响,孤淮凛擡起手想将小姑娘与自己拉开些距离。
然却被小姑娘更是用力的抱紧,孤淮凛红着眼眶,喉结滚了滚,有些暗哑着说,“脏。”
少女擡起头来,盈盈的眼儿红的不像话,晶莹的泪还在大颗大颗的往下滚着,“你不脏的,你都换了新囚服了。”
“听说断头之刑犯,前一晚都会洗浴干净吃饱喝足,你不脏的。”
小姑娘的声线断断续续,孤淮凛强忍住酸涩的眸子然再也忍不住思念,擡起手将人狠狠揽进了怀里。
“呜呜我好想你,夫君。”
藏在眼角的泪总算顺着脸颊滑落,孤淮凛有些嘶哑,“我也想你娘子。”
待小姑娘情绪稳定了些,孤淮凛问,“娘子,谁送你进来的?”
明明方才还是柔情缱眷的紧,此刻又是淬了寒冰一样的嗓音。
柳依依心塞极了,拱了拱,不想理他。
“柳依依。”
事关小姑娘身死,孤淮凛厉了声色。
少女一怔,他这是好久都未这么严肃的唤过自己的名讳了,她吸了口气,“只许你背地里自己赴死,不许我进来找你?”
孤淮凛双眸仍紧紧囚着少女的面,“你从兄长手底下逃出来的?而后去求的太子带你来见的我,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男子面色凶的厉害,柳依依眨了眨眼,一颗珍珠又滚了下来。
孤淮凛深深吸了口气,擡起手轻轻拭去少女面上的泪痕,放低了些声线。
“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冒死进宫来找我?”
柳依依想挣脱男子的桎梏,然是移不开分毫,“我知道你明日便要处死了,虽麒麟军已驻扎城外,一令之下便可尽数涌入京中支援。但明日生死难料,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的。”
说到此处,见男子又要凶她,柳依依疾速用手堵住了男子的唇,“但后来我仔细一想,你死了,兄长他应是无意从文的,而兰台尚不能落入那□□贼手里,所以......”
话说着,男子觉得鼻尖有些诡异的淡香,待反应过来,有些无力的往下倒去。
他的好娘子对自己释了软骨散。
柳依依及时接住了孤淮凛,将其平稳放至地面。
“所以我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柳依依!你!”孤淮凛眸中有些恐惧,他似乎是猜到他这位好娘子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了。
待男子再出言训斥自己时,柳依依俯身,及时堵住了男子的唇瓣。
怯怯伸出小软舌舔了舔,男子却是想别过脸去。
柳依依哼了一声,才不管他,径直将手探向那精瘦身躯上着着的衣衫。
孤淮凛移动不了半分,只能任由少女肆意妄为。
待那白皙精瘦的身躯彻底展现出来之迹,柳依依看见了其上的一些伤痕,看样子是在分开之后留下的。
虽在此处吃不好睡不好,然身上的肌理仍是有力而矫健,极富野性和强悍。
而顺着漂亮的腰腹线条延伸......
此刻男子的耳际有些泛红,柳依依敛下了眸。
束腰的腰带逶迤掉落,稠黑衣裳堆砌在脚边,这石室阴寒,冻得她有些瑟缩。
此刻她的身上仅剩下一件玉稠锦缎了,她咬着嘴唇,颤着纤细的指儿移至玉颈,随后轻轻一勾,凝雪霜玉之绝代风华尽数展现。
少女颤巍巍附身,屏息将芳泽又覆在了那薄唇之上。
与方才的微凉不同,此刻衮烫的厉害,似暴露了其主人此刻澎湃的内心。
少女学着男子素日里对自己那般,懵懂而又无辜的施展着学来的知识。
她轻轻触碰一下孤淮凛的鼻尖,陡然,其全身不禁僵直了几分。
嫩白如玉的指儿顺着大掌与石更朗的指节根根相扣,柳依依绯红着面颊伏爬在男子怀里,抱得极紧。
琉璃海棠花儿被才将破土而出的春荆盛着,不过方噙住,已是潋滟得失了方向。
少女额上已布满了细汗,将男子抱得愈来愈紧,待孤淮凛又想出言时,又以唇封缄。
“......唔。”
昏暗的石室内,烛火摇曳不断,如此,冰冷的石壁上被映出的人影亦是晃摆不停,有些扭曲的绮美和旖|旎。
身上的软骨散早已失效,孤淮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然人儿却仍是哭得厉害,宣泄着忍了许久的委屈和想念。
孤淮凛试着少女面上的泪,哄着,“不哭了不哭了,乖宝,是夫君错了。”
“夫君不该凶我的娘子。”
“呜呜,”少女哭得有些断断续续,明明自己是想主宰一切的,可现在却是又被骇人的夫君尽数掌控了,宛若浮萍。
“你以后不可以、不可以再凶我。”
柳依依抽抽嗒嗒破碎的嗓音淅淅沥沥而出,朦朦相依间,她被男子托着粉颊缠嗜住了唇舌。
他心心念念的娘子想他,而他自然也想她入骨。
漫长的黑暗和腐朽里,日日夜夜的想念,让他极尽疯狂,可如今关键之际,他却只能尽数掩藏。
唯有睹物思人,盯着那发钗久久愣神。
孤淮凛控着少女的袅袅细柳将人贴得更紧,一边吻着少女粉颊上的泪,一边道:“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夫君以后一切都听娘子的。”
“呜呜真的吗?”
“真的,以后娘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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