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依偎在男子怀里,细细跟他说今日后来之事,包括那深宫别院里的小白。
“公子,我觉得小白好像身份不简单。”
看似荒芜的别院内里却是精致辉煌,那处院落定不是小白自己所为,看那布置,她应当是在那地方生活了有些时日,可这么久以来,无任何人发现她。
不,不对,少女微蹙着柳眉,许是曾经也有人不经意发现过,但最好却选择了守口如瓶。
而最诡异的地方便是那个,那个和她跌龙倒凤的男子,他们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室内暗香疏影,摇曳盈袖。
听着怀中少女甜糯的嗓音,孤淮凛周身萦绕的冷冽和寒戾总算得已消了些。
此时柳依依终于惊觉,太子留给她的半炷香早已过了!
她自男子怀中探出头来,道:“公子,我要走了。”
再不走就快要天亮了,怕是来不及了。
明绯暖白的琉璃四角画宫灯渡亮了男子那清俊绝伦的俊美天颜,少女眸中流转的是浓浓的不舍。
她是不想走的。
良久,柳依依叹了口气,撑着手欲从男子身上下来,却是发现男子的铁臂钳得极紧,不由她撼动一分。
“公子……”
少女轻唤了一声,孤淮凛眸色一紧,终是放了手。
“依依,回兰台等我回来。”
他已与太子达成交易,他会如约将小丫头安全送回兰台。
少女强忍住不舍,迈着步子朝门扉而去。
然蓦地,一道清冽的淡香扑鼻,少女被人从身后抱住,柳依依微偏转过头,“怎么了?公子。”
好半晌,温热的灼热喷洒在纤长的颈脖处,烫的骇人,身后男子的声线低沉贯耳,“别走了。”
“嗯?”
良久身后俊拔纤长的男子也未回答,只是用行动证明了方才的言辞。
少女正诧愣间,却是已经被男子一把横抱了起来,而后,孤淮凛将人抱着阔步而行,绕过那绕枝雪梅松鹤座屏,最后行到了那层层繁绣锦纹帷幔笼罩下的架子床前。
他将人儿轻柔放了上去,又俯身蹲在了少女面前,两人此刻已是平视。
“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少女芙蓉面上盈满了诧异,若是自己留下来,若是被人发现呈给圣上,这怕不是一个小罪过啊!
然相较于她的震惊,孤淮凛面上却是依旧昳丽优雅,云淡风轻。
他自然读懂了少女的眸中的忧虑,然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眼前的小丫头。
少女的芙蓉玉面不施粉黛却也尤是姣花映水,娇俏雅媚,此刻她正怔诧着一双碧波春眸瞧着他。
孤淮凛没忍住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道:“我认真的,你藏身于此,不被人发现便好了。”
深邃的眸静静凝着少女的眼儿,他又继续道:“即使被发现了,也无碍。”
在没见到小丫头之前,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忍受她没在身边的空落虫蚁噬咬之感,可见到了人,他已是半分也不想放手。
他之所以会被关押在此,是因为他早已和圣上精心布置了一场棋局。
自今晨他被禁林军带至陛
他面见长乐公主之后,她便身中剧毒,虽不知那毒是长乐故意服下亦或是真的被害,他也能清楚的断定,目标是他。
之后魏继的身死,也不出他的所料,死因也为长乐一样的剧毒。
只是这毒……到底是被下在了哪儿?乃何人下的毒?
他有过怀疑的对象,便是那萧王殿下,萧策。
然仔细一想,他那人眼高于顶,不屑于用下毒这一手段。
所以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他明面上被囚于此,实则是在等真正的下毒之人。
此刻在外人看来,他孤淮凛下毒谋害公主被魏继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他再也翻不了身,由此,他不信那背后的真凶会忍住不浮出水面。
少女见男子一直凝着自己没说话,又道:“可……可太子还在外面等我呢。”
孤淮凛喉结微滚,“无碍的。”
只怕太子答应他将依依送回兰台也是权宜之计,可太子那人虽是喜怒不定,然却有几分雄韬伟略,他既然答应了他,便也绝不会再伤害小丫头一根汗毛,由此他并不担心小丫头的安全。
他本想待一切结束之后再回兰台见依依的,可他不想再等了。
待想到长乐的所作所为,男子眸里浮现一丝阴鸷,即便是公主,他也会叫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
夜色寒凉,泛着丝丝冷气的湖面偶有冷风吹过,激起层层涟漪。
此刻负手立于湖畔,阴鸷着脸,眸里燃烧着层层烈火的男子不禁咒骂了一声。
孤淮凛!
蓦地,一蒙着面身着黑衣的暗卫自楼台巨树中跃到男子身后,虔诚拱手行礼,“殿下,该撤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眼下已至寅时,若是再耽搁,宫人起来了,若想全身而退便难了。
蓦地,暗卫注意到自家主子身后没有那一起跟来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家伙,没忍住问道:“殿下,同您一起来的那位弟兄……”
半晌,男子也未说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暗卫忽略掉额角留下的冷汗,诚惶诚恐。
良久,只闻叶扶楹一拂袖,冷道:“走。”
那柳依依如何还会出来!
他虽答应了孤淮凛将人不伤一丝汗毛的送回兰台,可他也打算在兰台安排暗卫时时刻刻盯着她,以便作为把柄。
可眼下,他这是将好不容易抓到的小把柄好端端的送了回去,甚至还愚蠢的送到了人的嘴里!
“回东宫!”
叶扶楹咬牙切齿,转而却是又想到什么,问道,“那三个东西呢?”
暗卫回禀道:“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不仅死后处理干净,之前也是吃尽了苦头,直至喉咙喊破了,才动手断的气。
叶扶楹满意一笑,“行了,退下吧,继续盯着萧王府的一举一动。”
暗卫应了声是,随即立马消失不见。
男人负着手大步疾行,却是朝东宫相悖的方向而去,他要去陪他的苓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