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僵持着,厚重的门扉却是传来“吱呀”一声,门扉被人从外打开。
孤淮凛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冷冽的视线稍稍柔和了些,随后染上几分忧切。
“你怎么来了?”
嗓音自薄唇而出,因带着忧切带着似染了冰水般的清透冷冽。
小丫头还未恢复,怎擅自下床了?
柳依依怔了怔,在她看来,俊美无涛的男子冷着一张脸本就阴翳凛人,再加上嗓音染着的低沉清冽,更凶了。
瞧着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少女垂下了毛茸茸的头,孤淮凛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又将小丫头吓着了。
孤淮凛走近几步,薄唇轻启,话音刚出之际,却被身后一道冷哼打断。
“看来孤大人府上,不仅是猫缺乏管教,这人……”
萧策幽深的凤眸眯了眯,视线落在门口那道婷婷身影之上。
经久未见,少女芙蓉面依旧娇美俏丽,只是多了些苍白和瘦削,似是气血两虚之状。
“也缺乏调//教。”
听闻这刺怼阴寒的话,柳依依这才注意到偌大的主厅除了清冷矜贵的谪仙,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清透的盈盈水眸缓缓流转,落在了正交叠着双腿一脸玩味和冷意的男人身上。
这混蛋来兰台做什么?
柳依依快速掩下眸中情愫,捏紧手中碎纸,面色不改呈着皓腕低首行了个礼,“公子,萧王殿下,是奴婢逾矩了。”
此刻身处兰台,萧策那混蛋定是来找公子茬儿的,作为公子的贴身女侍自然不能让萧策抓了把柄,所以她用了“奴婢”两字。
眉目姿态乖巧柔顺,一举一动尽显卑谦。
萧策眸中浮现冷意,这女人一贯在自己面前甚会掩饰,只可惜那双眼里的惧意和憎恶他仍是看得分明。
然少女也不置理那玄衣男子什么神色,微微转过身凝着那玉身长立的俊美天颜,“公子,奴婢先退下了。”
不等男人出声,柳依依先行告退。
极尽卑谦两字清透传入孤淮凛耳迹,他知是小丫头为了不让萧策抓了把柄而委屈自己,俶尔男人心底蔓上心疼,寸寸弥散……
殿外日头正高,春光明媚,郁郁葱葱。
出了正厅,柳依依朝青云居那条必经之路的水榭而去。
不仅是因为自己如今气血盈亏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也是因为她急着要将手里修复好的碎纸给公子看。
柳依依稍稍松开攥了一路的掌,方才胆战心惊,生怕萧策那混蛋察觉出什么,兰台历经的种种,她不信那阴险毒辣之辈没有参与过分毫。
春日芳华,水榭四周景致极是清美,锦绣繁花,假山依石,隔着粼粼水面,对面匠心独造的楼阁映入眼帘。
水榭内清香氤氲,层层白衫随清风而动,少女慵懒依栏坐榻耐心等待,却是不禁泛上困意。
直至日头移高,似已至晌午,柳依依等待多时也未等到自家俊美无涛的公子,却是等来了那不速之客。
精致的皂靴落于地面发出细微的碎响,有些朦胧的少女下意识唤了一声,“公子。”
少女嗓音清脆娇软,饶是萧策也不禁觉得有几分悦耳,这女人见到孤淮凛如此喜悦迫不及待?
稍稍,柳依依察觉到来人不是孤淮凛,她转过身一看。
是萧策!
“怎么会是你?”少女染了惧意和惊诧,声线下意识拔高了几分,“你来这儿干什么?”
少女盈盈水眸飘转,此刻已至晌午,水榭本就稍为僻静,此时四下更寂静无任何踪影,若是萧策对自己有杀意,只怕……
少女回过神,敛下眸子起身行了一礼,“萧王殿下。”
“奴婢不打扰殿下雅致,先行告退了。”
说罢,柳依依遏制住那颗几欲跳出胸膛的心,敛声屏气提起步子离开。
果然,阴狠狡诈的男人幽幽出言阻道:“等等。”
柳依依心下一滞顿了脚步。
见体姿娇小的少女乖顺停下,萧策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然俶尔,身着绿衫的少女却是骤然跑了出去。
少女身姿娇俏纤细,隐于绿衫下的柳腰盈盈一握,此刻萦着春朝华盈的人儿慌不择乱往前蹿跑着,倒是徒增了些许旖旎风光。
“哼。”萧策冷笑一声,狭长的眸浮现好整以暇的幽深。
跑?小幼猫能逃离丛林巨兽的手掌心吗?
此刻柳依依顾不得其他,铆足了劲儿开跑。
然她终是高估了自己,她本就体弱,再加上气血盈亏,不过数米距离,她便感到有些头晕,全身发软使不上力。
脚下的路径也变得模糊,要摔下去了。
柳依依认命闭上了眼,下一刻,她却是落入了宽敞的胸膛。
“唔……你放开我。”
逼人的威压渗透全身,柳依依睁开双眼,瞧见了接住自己的人。
身着玄衣锦服的男子背对着光,轮廓分明的面晦暗不明,他比自己高出很多,似铁钳的掌狠狠掐着自己,有些生疼。
然除了疼之外,更多的是厌恶和惧意。
“你放开我!”
少女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下意识用腿儿向男子踢去。
“嘶……”骤然,少女倒吸一口凉气,萧策掐着少女柳腰的掌用上了几分力,痛得少女眼眶泛起了红。
男人唇角带着狠厉的冷笑,“脾气还是这么大?”
瞧着少女瞪红的水眸,萧策不免觉得好笑,柔弱的丫头仍是这般无畏之姿,然掌下纤柳袅袅,手感极好,萧策一时竟是未舍得卸力。
“一拟柳枝袅,摇曳逐风斜,倒生得不错。”
男人眸中带着恣意的冷笑,令少女更为生厌,她牙都要咬碎了,可她半分挣不脱逃不开,心底的惧意再遏制不住。
“呜……”少女盈盈水眸盈满了水雾,嗓音已带上了些哭腔,“你放开我……”
纤细玲珑的人儿在自己怀里柔弱无依的呜着,冰肌雪肤,光是看着便知道比那上好的羊脂玉还要腻手。
萧策掐过这芙蓉脸颊,自是知道那莹彻腻手的柔感。
而那水眸之上晶莹的泪珠欲滴未滴,一股清淡的女儿香若有似无钻入鼻尖,萧策有些恍惚,异样的情愫自心底爬出,幻为眼底的幽深。
他似乎对这丫头起了恻隐之心。
思绪飘转间,一道白衫飘动而来,招式凌厉朝自己袭来,萧策胸口被当中一脚,脚底不稳后却几步。
待反应过来时,方才缚着的人儿已紧紧落于白衣男子怀抱。
“呜……公子……”少女剪水秋眸里盈着的水珠总算沿着粉颊滚落,落下晶莹的泪痕,“你终于来了……”
闻着熟悉而心安的木荷香,柳依依窝在男人怀里,一双藕臂紧紧抱着男人精瘦的腰身。
“你怎么才来……”少女毛茸茸的头深深埋在男人胸膛,娇甜的嗓音翁翁传出。
孤淮凛垂眸,轻柔抚着怀中人儿的玉颈纤背,“是我来晚了。”
待人儿稍稍稳定之际,孤淮凛擡起了眸冷冷启唇,清冽嗓音里是柳依依从未听过的寒冽。
“萧王,不是走了吗?怎到了这儿,纠缠府上女子?”
瞧着对面紧紧贴在一起的一对璧人,萧策心里生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唇紧抿着,视线紧紧囚着男子怀中窝着的少女。
孤淮凛注意到男人的视线,他侧身将少女玲珑窈窕的身姿完全挡住,冷道:“今日萧王来此频言相对,在下便不计较了,可在下本以为萧王殿下是高节日迈俗、襟怀坦白之辈,”
“没曾想,竟沐猴而冠耳,狗彘不若。”
语气冰冷寒厉,透露着丝丝寒气。
柳依依微微擡眸凝着面前的俊拔身姿,微微有些怔愣,如竹如松的男子周身素来就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凛气,如今带着温怒站在那儿,凌厉孤清凛人,孑然散发着令人如处冰窖的锋利凛寒。
凛凛之气弥漫,一清俊一冷肃,两人视线交织,内里暗流翻涌。
室外日光乍泄,本是极暖的天气,窝在男子温热的怀里,可她却是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萧王请回吧,不送。”
柳依依正怔愣间,却是蓦地离开离开了地面,尚带有些冷气的男人倾身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长腿一迈朝外而去。
消失于假山曲径之际,隐隐余光中,她瞥见将要消失的那道玄衣身影久久站于原地。
疾行一路,清俊的男人都紧抿着唇,未发一言,少女眨了眨眼,将本欲叫男人将自己放下的言语咽了下去,转而软软勾了勾男子的丝质锦袍,“公子,你在生气吗?”
孤淮凛紧抿着唇,“我没生气。”
“噢。”
冷着一张脸,没生气。
孤淮凛微微垂眸瞥了一眼怀中的人儿,“不是让你歇在床上,怎么还是出来了?”
男人嗓音染了些凛气,小丫头本就在养着,不仅不乖跑了出来,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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