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当年的宗主武帝，就是你口中那个凌云霄的外公。”尘老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这句话却像一道惊雷在童言的耳边炸响。
童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神情，亭角的铃铛开始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发出杂乱的噪音，如同她此时的心境。
尘老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如同深潭一般平静，似乎在等待着童言慢慢消化这个巨大的信息量。
童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既有震惊，也有疑惑，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痛苦。她紧紧地盯着尘老，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然而，尘老的面容却始终如一地平静，没有丝毫的波动。童言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如果尘老所言属实，那么这意味着她一直以来对六宗的认知都是错误的。
“所以，玄天宗不是被血魔宫覆灭的，而是六宗……对吗？”童言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她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当她亲口说出这句话时，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尘老依旧沉默着，他的沉默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童言的心上，将她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击碎了。童言缓缓地低下头，心中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过了许久，童言才再次抬起头，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既然六宗是你们的灭宗仇人，那为何……你们还要救我？”
"因为他需要你的帮助。"
尘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童言的心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怜悯，又像是某种深沉的期待。
童言的呼吸几乎停滞，她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指尖微微发颤。
"谁？凌云霄？"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尘老点了点头，苍老的面容显得格外深邃。
童言缓缓抬起腿，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她的指尖深深掐入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此刻只剩下迷茫与落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我现在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却重重砸在石亭的地面上。
尘老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他大袖一挥，石桌上的茶具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繁奥无比的阵法。阵法由九重嵌套的符文组成，最外圈是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古老文字，最内层则是不断变换的星辰轨迹。
"此阵名为混元太虚阵。"
随着尘老低沉的声音，阵法中央升起一道血色光柱。光柱中浮现出无数画面：山川倒转、日月同辉、枯骨生肉......每一个画面都代表着对天道的亵渎。
童言怔怔地望着石桌，瞳孔中倒映着那些违背常理的景象。
"将其刻于身上，可使人强行干预天道，逆天改命。"
尘老说着，枯瘦的手指划过阵法边缘。那些金色火焰立刻顺着他的指尖流动，在空中勾勒出一柄刻满符文的匕首。匕首悬浮在童言面前，刃身上映出她苍白的脸。
"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无论你作何选择——"
老者突然咬破手指，一滴泛着金光的精血坠入阵法。整个石亭剧烈震动，亭柱上的古老符文全部亮起，在虚空中投射出"灵霄阁"三个大字。
"我尘帝在此立誓，会帮你保住灵霄阁的传承。"
誓言化作实质的金色锁链，缠绕在老者手腕上。童言这才惊觉，方才这个老人竟然自称为帝。
尘老的目光如炬，直视童言双眼。阵法突然收缩，化作一枚血色印记悬浮在两人之间。
"现在，到你了。"
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恢弘，仿佛有万千生灵在同时呐喊。那枚血色印记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你可愿以身入局！助我们——逆天改命？"
最后四字响起的刹那，童言看到阵法中浮现出凌云霄的身影——他被灵气幻化而成的锁链困住，肉身出现了数不清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