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也凑过来:“我看这附近有条小河,虽然水少,但按楚地修河堤的法子,垒个小水坝,存点水慢慢用,比等着官府调水靠谱。”
秦斩立刻让随行的人帮忙,找了锄头铁锹,跟着农夫们去麦田挖垄沟、垒水坝。张阿伯教农夫们怎么判断土的湿度,赵叔则带着人测量水坝的尺寸,素问和阿禾还去附近的山坡上采了些耐旱的草药,教农夫们煮水喝,预防中暑。孩子们也没闲着,帮着递工具、捡枯麦秆,阿楚还把挖垄沟的法子画在纸上,交给农夫的孩子,让他记下来。
三天后,栎阳的麦田有了变化——浇过垄沟的麦子慢慢直起了腰,小水坝里也存了水,农夫们脸上终于有了笑。老农拉着秦斩的手,往他手里塞了袋新磨的面粉:“大人,这是咱仅有的好面粉,您带着去咸阳,让朝廷知道楚地的法子救了咱关中的田!”
秦斩接过面粉,心里突然亮堂起来——楚地的方案不是只适用于楚地,它像一颗能生根的种子,只要顺着当地的水土种下去,就能长出活的民生。这时,系统界面又弹了出来:“楚地‘浅垄沟抗旱法’适配关中旱灾,麦田存活率提升40%,百姓认可度100%,‘楚地特色郡治方案’整体适配度提升至92%。”
离开栎阳时,农夫们跟着马车走了很远,直到看不见麦田才停下。秦斩看着车窗外的身影,摸了摸怀里的画纸——孩子们画的楚地稻田旁,似乎又多了一片关中的麦田,连在一起,像大秦的土地一样辽阔。
又走了三日,咸阳终于到了。城门处,几个穿官服的人正等着,为首的是督学李大人,就是上次去寿春学堂挑错的那位。他看见秦斩的马车,立刻上前:“秦将军,丞相大人等着呢,可别带些没用的‘土物’去朝堂,耽误了正事。”
秦斩没说话,只是打开马车的门,把稻穗、草药、图纸一一拿出来:“这些不是‘土物’,是楚地百姓的日子。李大人要是有空,不妨看看,再跟我去朝堂说‘正事’。”
李大人看着稻穗饱满的颗粒,闻着草药的清香,又翻了翻图纸上详细的批注,脸色慢慢变了。他想起在寿春学堂听到的童谣,想起栎阳农夫说的“楚地法子救了田”,突然叹了口气:“将军,是我见识浅了。这些东西,该让丞相大人好好看看。”
朝堂上,丞相看着秦斩带来的东西,眉头皱得很紧:“秦斩,朝廷推行‘标准化郡治模板’,是为了统一管理,你带这些稻穗、草药来,难道要让各郡都学楚地种稻、采草药?这不成了一盘散沙?”
“丞相,大秦的土地不是一块铁板,楚地多水种稻,关中多旱种麦,蜀地多山种桑,若都按一个模板来,就是削足适履。”秦斩把稻穗放在案上,又展开医案,“您看,楚地用枇杷叶治咳嗽,比咸阳手册有效,是因为楚地多湿气;栎阳用浅垄沟抗旱,比咸阳模板管用,是因为栎阳土板结。这些不是‘散沙’,是顺着大秦的水土,长出的最合适的民生。”
他又把孩子们的画纸递上去:“这是楚地孩子画的日子,有稻田、河堤、市集,他们把律法编进童谣,记的比条文牢。若是丢了这些,只教干巴巴的模板,百姓守的不是大秦的规矩,是冰冷的字。”
秦始皇坐在龙椅上,接过张阿伯的稻穗,又拿起一块桑椹糕尝了尝,突然笑了:“这糕比咸阳的甜,这稻比关中的饱满。秦斩,你说得对,典范不是死的模板,是让百姓能好好过日子的法子。”他顿了顿,对群臣说,“传朕旨意,各郡推行‘郡治模板’时,保留50%的灵活空间,按本地水土、风俗调整,楚地的经验,可在全国推广。”
朝堂上的掌声响起来时,秦斩想起了寿春的城楼,想起了阿禾的医案、素问的草药、赵叔的图纸、张阿伯的稻穗、孩子们的画纸,还有栎阳农夫的面粉。他知道,自己没白来——楚地的“活典范”,终于在咸阳扎下了根,往后,大秦的每一寸土地上,都会长出顺着水土、贴着民心的民生日子。
回程时,秦斩的马车上多了两样东西:秦始皇御笔题的“民生为本”匾额,还有各郡官员求要的楚地民生方案抄本。马车驶离咸阳时,他掀开帘子,看着远处的麦田,突然听见阿楚在车里唱起来:“楚地稻,关中麦,大秦土地一起爱;守规矩,记家乡,日子越过越兴旺。”
歌声飘得很远,伴着马蹄声,漫过大秦的山川河流,像一场温暖的约定——往后的日子里,大秦的每一堂课、每一块田、每一间织坊、每一座河堤,都会带着本地的水土气,长出生机勃勃的模样。而秦斩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大秦典范”——不是写在纸上的模板,是藏在稻穗里、草药中、孩子的画里,是百姓笑着过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