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织声里的新色
寿春城南的织坊区,总飘着一股淡淡的桑絮味。天刚蒙蒙亮,李婶就挎着竹篮往织坊走,篮子里是给孙儿小石头带的窝头——以前要赶在辰时前纺完两锭棉纱,她连给孩子热饭的工夫都没有。今儿走到巷口,就听见织坊里传来不一样的动静,不是往日里纺车“吱呀吱呀”的慢响,倒像是有无数根线在飞快地穿梭,透着股利落劲儿。
“李婶,快进来瞧瞧!”织坊掌柜的大嗓门从门里传出来。李婶加快脚步,一进门就愣住了:往常摆着十几架旧纺车的地方,现在换了五架新纺车,木质的车架打磨得光滑,转得飞快,棉线像银丝似的从锭子上绕下来,匀得能映出光。
“这是……”李婶放下竹篮,走到最边上的纺车旁,伸手想去摸,又怕碰坏了。正在操作的是翠儿,她以前纺线总跟不上趟,今儿脸上却带着笑,脚一踏一抬,纺车的锭子转得更欢了:“李婶,这是秦将军让人送来的新纺车,踩踏板就不用手转了,我刚学半个时辰,纺的纱比以前细多了!”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秦斩穿着素色的麻布袍,肩上搭着块布巾,身后跟着扛着工具的铁匠老李。“大家试试顺手不?”秦斩走到纺车旁,弯腰查看踏板的连接处,“老李按楚地的桑棉调了锭子转速,要是觉得沉,再跟我说。”
李婶这才敢拿起翠儿刚纺好的棉纱,手指反复摩挲——以前的棉纱总有些粗细不均的棉结,扎得手疼,现在这纱却细得像蚕丝,摸上去软乎乎的,连她掌心的老茧都能感觉到那股韧劲。“将军,这纱……这纱织出来的布,肯定能卖上好价钱!”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想起以前商队来收布,总嫌棉纱粗,压得价钱低,织女们忙活一天,到手的钱连买米都紧巴巴。
秦斩笑着点头,从布巾里掏出一张图纸:“这是纺车的零件图,以后坏了,让老李来修,或者自己照着做都行。”他转头看向织坊角落,那里堆着几捆刚收的新棉,“我让人跟庐江的棉农订了货,以后棉料管够,不用再省着用。”
织坊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老织女王大娘试着踩了踩新纺车,一开始还差点把踏板踩空,练了几下就顺溜了,纺出来的第一锭纱,比她以前最快的时候还多了一半。“哎哟!这要是天天用这个,我晌午就能纺完以前一天的量,还能回家给老伴做顿热乎饭!”王大娘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她老伴腿不好,以前她总赶不及回家,只能让他啃冷窝头。
正说着,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阿禾挎着个竹篮,跟着素问走进来,竹篮里放着几个陶碗,飘出淡淡的草药香。“秦将军,织女婶婶们。”阿禾仰着小脸,把竹篮递给李婶,“素问姐姐说,最近织坊里桑絮多,容易咳嗽,这是润肺的药方,煮水喝就好。”
素问走到织坊窗边,推开半扇窗,让新鲜空气进来:“我看大家纺线时总低着头,颈肩容易酸,这里还有些热敷的草药包,晚上回家敷一敷能缓解些。”她一边说,一边给织女们演示简单的颈肩拉伸动作,“左手绕到脑后,右手拉着左臂,这样能舒展肩颈,一天做几次就好。”
阿禾没闲着,他蹲在织机旁,看着织女们把棉纱绕到织机的经线上,彩色的丝线在她们手里穿梭,不一会儿就织出一小块布面。“姐姐,”他指着那块布,眼睛亮晶晶的,“这布能做学堂的书袋吗?学堂里的小柱子,他的书袋破了,书页都露出来了。”
正在织布的翠儿停下手里的活,摸了摸阿禾的头:“当然能!等咱们织够了布,给学堂的孩子们都做一个,让他们背着新书包上学。”阿禾高兴得跳起来,连忙说:“我去告诉小柱子!他肯定特别高兴!”说着就想往外跑,被素问拉住了:“别急,先帮婶婶们把草药包分了再去。”
秦斩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时,他眼前突然弹出熟悉的系统界面,“纺织改良”的提示亮着:“改良纺车推广,楚地纺织产量+35%,织女日均收入增加10文,解锁‘染料种植’技术模板。”他心里一动,转头对织坊掌柜说:“掌柜的,咱们现在的棉布细是细了,就是颜色单一,都是本色,要是能染些颜色,说不定能卖更好的价钱。”
掌柜的眼睛一亮:“将军说得是!以前也想过染布,可染料贵,染出来的颜色还容易褪。”秦斩从怀里掏出一张新的图纸,上面画着几种植物:“这是系统提示的染料作物,红花能染红,蓼蓝能染蓝,栀子能染黄,都是楚地能种的。我已经让人去庐江找合适的田了,到时候咱们织坊自己种染料,成本能降不少。”
“真能种成?”李婶凑过来看图纸,“我娘家在庐江乡下,要是种染料能赚钱,我让我兄弟也种!”秦斩点头:“不仅能种,还能套种在粮食田里,不影响粮食产量。到时候织坊包收,大家既能种粮食,又能多一份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