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工头的那一刻,白星长长舒了口气。工头临走时那几句“掌柜好眼光”“这铺子拾掇出来定能红火”
还在耳边打转,她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指尖触到发烫的皮肤,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秋老虎的余威。
转身看向空荡荡的铺面,夕阳正从西窗斜斜地淌进来,在青砖地上洇开一片暖融融的光斑。她先是走到临街的木门前,摸索着将沉重的门闩插上,门轴转动时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像是老物件在舒展筋骨。
接着又将四扇雕花窗扇一一合拢,黄铜搭扣扣上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将街上的喧嚣隔绝在外。
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白星站在屋子中央环视一周,之前设计图纸上的布局此刻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按照之前的设计思路从空间拿出木制沙发茶几和屏风开始摆放。她挽起袖子操控藤蔓将家具移动到预定的位置。
“果然省事多了。”她拍拍手上的灰,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接下来是四把配套的太师椅,她如法炮制,将椅子一一归位,连间距都分毫不差。
摆好桌椅,她又从储物间抱出几个蒲团,用软布细细擦拭干净,放在桌下。
正中央的位置要放个小巧的梨花木茶几,她特意选了带抽屉的款式,方便存放些常用的小物件。茶几上摆上一套粗陶茶具,壶嘴斜斜地翘着,倒像是在俏皮地打量这间新屋子。
忙活完这些,白星直起身捶了捶腰,目光落在墙角几个灯笼上。这是她特别定做的羊角灯笼,骨架是细竹篾编的,蒙着半透明的桑皮纸,上面还请人用金粉描了缠枝莲纹样。
“不知道亮起来效果怎么样。”她嘀咕着找来找火机,小心翼翼地凑近灯笼里的灯芯。
火光亮起的瞬间,暖黄的光晕透过桑皮纸漫出来,将灯笼上的花纹映得朦朦胧胧,倒比预想中更添了几分古韵。
她接连点燃四个灯笼,分别挂在房梁的四个角落,原本有些昏暗的铺子顿时亮堂起来,光影交错间,竟有种说不出的雅致。
“就是这个感觉。”白星满意地点点头,这灯笼的亮度刚好能照亮铺面,又不会像现代灯具那样显得突兀。
她特意避开了玻璃罩的灯笼,就是怕太过扎眼,毕竟在这个时代,太过新奇的物件总是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楼大致收拾妥当,她拾级而上来到二楼。楼梯是实木的,踩上去发出沉稳的“咚咚”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时光的脉搏上。二楼的格局比一楼简单些,正对着窗口的位置早就规划好了要放梳妆台。
从空间拿出两套梳妆台,整块紫檀木掏挖而成,桌面光可鉴人,边缘雕着繁复的缠枝牡丹。白星指挥着无形的力量将梳妆台摆好,高清的镜子,镶在梨木镜框里。
“就说是码头外商船上淘来的稀罕物。”她对着镜子理了理鬓发,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疲惫却难掩兴奋。
做美妆生意,清晰的镜子必不可少,总不能让客人对着模糊的铜镜猜妆容效果。
梳妆台的抽屉里要放上各种胭脂水粉的样品,她提前换成瓷盒,分门别类地装好。最上面的抽屉里放着几把牛角梳,梳齿打磨得圆润光滑,不会刮伤头皮。
梳妆台旁要放套舒适的沙发,她选了藤编的款式,夏天坐着清爽,冬天铺个软垫也暖和。配套的小茶几上摆着个青瓷花瓶,她打算等季思渊画好画,再采些时令鲜花插上。
白星在沙发上坐下,环顾二楼。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料清香。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皱着眉思索片刻,忽然一拍大腿:“对了,花瓶!”
光有一个花瓶不够,得多备几个,摆在不同的角落,插上鲜花才显得有生气。她拿出纸笔,在纸上记下“买花瓶”三个字,又想起什么,补充道“让季思渊画几幅画”。季思渊的水墨画在城里小有名气,尤其擅长画花鸟,挂在铺子里正好能增添几分雅致。
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楼下是条安静的小巷,偶尔有行人经过,脚步声清晰可闻。白星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二楼的窗户正对着后院,她探头往下看,能看到后院停着的驴车。
“该去看看厕所了。”她嘟囔着下楼,穿过铺子来到后院。这后院不大,约莫二十来平,里面就是厕所。之前工头已经按照她的要求修缮过,但她还是不太放心。
走进棚子,白星凝神调动异能,淡蓝色的水流凭空出现,细细密密地冲刷着地面和墙角。她控制着水流的力度,确保每个角落都冲洗干净,连砖缝里的污垢都没放过。水流顺着预设的沟渠流走,带走所有脏污,留下淡淡的水汽。
冲洗干净后,她又走到旁边的大水缸前,同样用异能引来清水,看着水缸一点点被填满,直到水面快要溢出来才停下。“这样客人如厕后就能方便冲水了。”她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时代的卫生条件有限,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