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当然没打算就这么把《禹鼎记》给克苏鲁拿过去。
作为吴承恩的出道之作,《禹鼎记》虽然在故事性和精彩程度方面已经稍微说的过去了,但说到底还是存在着太多不成熟的地方——比如故事散乱,又或者笔力不足,甚至连一条清晰地叙事主线都没有。
就像吴承恩自己所说的那样,这种东西确实只适合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至于指望凭借这种东西改变克苏鲁的审美……终究还是差了火候的。
虽然杜康不怎么看得上克苏鲁的审美,但他不得不承认克苏鲁的确是有点东西的——毕竟奈亚拉托提普带回来的书可不少。经过那些作品的长期熏陶,现在克苏鲁自称是读书破万卷也不为过。更何况那些书虽然歪理很多,可却自成一套体系,凭一本练笔之作还真不一定能杠得过这一套玩意。
不过一本成熟的作品就两说了。
和写《禹鼎记》的时候不同,吴承恩现在也算是成熟的老作者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历练,吴承恩的文风又或者笔力都已经有了相当的火候。这时候再让吴承恩写一本书出来,那是绝对是拿得出手的大作了。
然而归根究底还是那句话。
有梦是好事,可惜不现实。
“什么?你不准备写新书?”
听着吴承恩的回答,漆黑的盔甲惊得目瞪口呆。
“可你刚刚不是还……”
“那是以前压在手里的旧稿。”
杜康的对面,名为吴承恩的老者叹了口气。
“只是因为手头没有盘缠,所以拿出来换钱花而已……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书了。”
“不写……了?”
杜康愣了一下。
“为什么?你不是写的很好吗?为什么要……”
“不,不是先生您想的那样。”
吴承恩叹了口气。
“不是因为那些繁杂的俗物,也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就只是很单纯的写不出来而已。”
回想起那些被自己亲手撕碎的文稿,吴承恩露出了一丝苦笑。
“简单来说……”
“我卡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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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是每一个作者的必经之路啊……”
遥远的佛罗伦萨城中,那座名为“牧歌”的小店里,身披红色大衣的但丁正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那张空白文稿。
“所以我真的写不出东西,能让我出去喝酒吗?”
“当然不能。”
写字台旁边,维吉尔一脸冷漠地给手中的短铳装填着子弹。
“或许你可以试试是你你的身法快,还是我的枪快。”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体验,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
满脸愁容的但丁叹了口气。
“写不出来就是写不出来,强行写出来的东西也根本没法看……所以说我为什么要写第三本回忆录?过分了吧!”
“因为挣钱。”
甩了一个枪花,维吉尔将短铳插在腰间。
“你前天宰掉那只恐虐魔的时候,足足拆了两条街。你知不知道这些钱都是哪来的?”
“当然知道。”
但丁一脸正色。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达芬奇学弟是个好人……”
“好个屁!那是我掏的钱!”
维吉尔气得一阵头痛。
“赶紧写!写不完不准吃饭!”
“别吧……”
但丁叹了口气。
“维吉尔,你又不是没写过东西……你难道真的不清楚这种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