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歇,演武场上的积水映照着初霁的天空,泛起粼粼微光。曦儿在爹爹的仙力庇护下玩得尽兴,此刻也有些累了,抱着她那柄同样“干爽”的话痨剑,靠在廊柱边打起了小哈欠。
然而,被她随手放在廊下矮凳上的那个“针砭灵偶”——Q版云渺泥偶,却没能享受到同等待遇。它被方才的疾雨淋了个透心凉,原本栩栩如生的泥塑身躯,因为蕴含灵性并未被直接冲垮,但却变得湿软粘稠,插在它身上的九根金针也因为泥胚的软化而有些松动歪斜。
泥偶似乎极为不适,用它那细声细气的嗓子不停抱怨:“哎哟喂……湿透了湿透了……老娘最讨厌湿答答的了!曦儿!乖囡!快给你娘亲(的泥偶)擦擦!不然要长蘑菇啦!”
曦儿闻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泥偶那副“惨状”,顿时心疼起来。她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泥偶。泥偶身上湿滑的泥浆沾了她一手。
“泥娃娃不哭,曦儿帮你擦干净!”小丫头想着娘亲平时给哥哥擦脸的样子,左右张望,想找块布巾。可四周空空如也。她目光一转,落在了自己胸前衣襟上绣着的一只小仙鹤上——那是云渺亲手绣的,针脚细密,用的是水火不侵的冰蚕丝线。
“用这个擦!”曦儿觉得自己想到了好办法,将湿漉漉的泥偶往胸口的小仙鹤图案上用力按去,还学着娘亲的样子,来回摩擦!
她本意是好的,想帮泥偶擦干。
但这动作,对于一个由湿软泥土构成、身上还插着九根金针的灵偶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哎哟!轻点!戳死老娘了!”
“停手!停手!泥要掉了!针要歪了!”
泥偶发出惊恐的尖叫。
可曦儿以为泥偶是在“舒服”地哼哼,擦得更起劲了。
就在这“贴心”的擦拭中,悲剧发生了!
泥偶身上一根本就因为泥胚软化而有些松动的金针,在曦儿用力的摩擦下,“噗”地一声,被整个按进了泥偶的“身体”深处!
紧接着,仿佛是连锁反应——
“噗!噗!噗!噗……”
另外八根金针,也接二连三,被曦儿这番“暴力擦拭”,要么深深嵌入泥中,要么直接被按得从泥偶背后穿透了出来!
泥偶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它整个“身体”因为金针的彻底移位和内嵌,内部结构被彻底破坏,蕴含的灵性与云渺的道韵失去了支撑点,开始急速溃散。原本还能维持人形的泥胚,如同失去了骨架,瞬间坍塌、软化,变成了一滩混合着九根东倒西歪金针的、五彩斑斓的稀泥,“啪叽”一声,糊在了曦儿的衣襟上,也溅了她一脸。
那滩稀泥中,还隐约传出泥偶最后一丝微弱、扭曲、带着哭腔的抱怨:“曦……儿……你……孝……死……娘……亲……了…………”
随即,声息全无。
曦儿:“……”
她举着两只沾满泥浆的小手,低头看着胸前那滩混着金针、不成形状的泥糊,以及衣襟上那只被泥巴彻底覆盖、再也看不出原貌的小仙鹤,愣住了。
短暂的寂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