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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1 / 2)

列车

既然是小白脸,那必然是靠一副漂亮面孔吃饭的。没想到如今连自己用于谋生的工具——虽然大多数时候也并不真的是靠脸赚钱的——都遭受到了质疑,甚尔有理由相信,自己收到来自里琉的离婚协议书将会是指日可待的事。

这个有段的猜测让甚尔瞬间丧失了所有食欲,尽管如此他还是扒拉了一下碗里的东西,撇下的嘴角几乎将心绪尽数透露,就差没有直白地说出“你的话让我很受伤”了。

很可惜,直到两分钟的沉默之后,迟钝的里琉小姐这才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

更糟糕的是,她对此毫无愧疚感,怀揣着一如既往的平静与些许的嫌弃。她沉思了小半刻,觉得应该对自己稍稍更正一下。

“说起来,你的确不是靠脸的那一类。你的优势是其他方面。”

“具体是什么方面?”

甚尔恹恹地追问着,不知是不是想借此重获一点点骄傲感,但里琉看起来并不像是很有兴致的样子,只说:“我不想在大白天讨论这种事情。”

“哦——那我明白了。”

“对了,重操旧业不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话题又被硬生生地扯回到了工作这件事上,甚尔根本来不及多喘息几口气,便觉得自己又被悬在了绞刑架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要是里琉继续保持着自己无业身份的这份介意和嫌弃,那接下来的日子确实和被判死刑差不多令人讨厌了。

他摆摆手,不耐烦的态度完全掩饰不住:“拜托,我很早以前就已经金盆洗手了。”

“是嘛——”

对于他这番改邪归正的自述,里琉没有理由不相信,只不过被刻意添上的“很早以前”这个形容词,怎么听都觉得不顺畅。

琢磨了好一会儿,里琉才回味过来。

是了是了,如果不是自己差点变成了咒术师杀手甚尔先生的目标,里琉说不定真的会相信他早就已经成为良民的这个说辞的。

不过,总觉得刚才与他的对话莫名熟悉——就是这种“对她提出的建议提出各种意见尽数驳回”的对话,绝对有在其他什么地方发生过。

……到底是发生在哪个场合来着?

在回忆里搜寻渺小的一点点记忆实在费力,只是单纯地回想一下也让里琉感到头疼——甚至逐渐演变成了无比真切的生理性疼痛。

闭起眼,暂且挡住目之所至的一切。里琉用指节轻抵着太阳xue,漫不经心般慢吞吞嘀咕了一句:“要不然你还是来给我打下手吧。”

“才不要咧。”

没想到话才刚说出口就收到了拒绝的答复,甚至连半秒钟的思考都不存在,突兀得就像是用斧头劈开骨头一样。里琉倏地睁开双眼,不经意间蹙起的眉头已然将不快的情绪诉说尽了。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的工作吗?”

沉默了片刻后,她如是说。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究竟是出于气恼的话语还是别的什么。

甚尔假装什么也没有察觉到,耸了耸肩:“没有看不起,就是不感兴趣而已。不像你,我不喜欢和死人打交道。”

“别说的好像我很喜欢死人一样……你这懒鬼。”

恰是在恶狠狠的“懒鬼”一词脱口而出之时,津美纪和惠背着包走出了房间。不知他们是否听到了两人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也根本猜不出他们听到了多少。甚尔不想兀自揣测太多,但还是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他站起身来,经过里琉身旁时,分外刻意地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脑袋。

“别在津美纪和惠的面前说我坏话。我可是很要面子哦。”

他说。

这仿佛不经意的碰触倒是不疼,却存在感十足,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这是甚尔故意的。

里琉回过头,气恼地瞪着甚尔。他当然依然是嬉皮笑脸的模样,让里琉更觉得不爽。她擡手想要打他,却被甚尔闪身躲过了。拳头落在空气中,无力感从指尖之间悄悄落走。

还是感到气闷,里琉背着他偷偷做了个鬼脸。

拳头可能打不中他,作恶的表情却是会真切地流露在脸上的。就算是无法被窥见的复仇,只要能够落于实际,那就值得了。

不过,她可没有在故意说甚尔的坏话——明明他就是个懒鬼没错。

里琉恶狠狠地瞪了甚尔一眼,他似乎并未发现,自顾自穿上了外套。里琉记得他好像说过今天没有任何安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