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怎么说呢……”
里琉拧着脸，表情纠结，有点嫌弃似的，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首先他确实是个古代人没错……关于五右卫门的故事其实有很多个版本，比较有名的那个说法是，他是个行侠仗义的义贼，有次因为偷走了贵重的宝物，被丢进油锅里煮死了，所以会把那种老式的要在下方烧柴火生热的浴缸称之为‘五右门卫澡盆’。”
一边说着，里琉忍不住比划了起来，双手在空中划来划去，似乎画出了铁锅那浑圆的形状。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擅长讲故事的人，不过她还是觉得已经把五右卫门的生平讲得相当清楚了，可甚尔的表情看起来怎么毫无变化，依旧是那副傻愣愣的样子呢？
片刻之后，似乎是终于确信里琉的故事彻底说完了，他才迟钝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他肉眼可见地不感兴趣，“说真的，我还是对这种死来死去的故事没那么感兴趣。”
“不知道五右卫门澡盆就算了，您居然连五右卫门都不知道，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我可不喜欢见识短浅的男人。”
不就是因为不认识五右卫门这家伙，所以才不知道和他有关的典故的嘛，她的说法不是完全本末倒置了吗？
甚尔懒得理会她偷换概念的抹黑，只擡手抓了抓她的脑袋，把她好不容易捋顺的发丝轻松揉乱，旁观着她瞬间气到炸毛，这便是他恶意的报复了。
以免被她的怒气波及到，一欣赏到里琉气呼呼的模样，甚尔便选择速速逃离。
回过头，他这才发现津美纪和惠正站在他的逃跑路线上。也直到这会儿想起来，他们其实一直都跟在自己身后来着。如此想来，他们也听到了五右卫门的故事。
要甚尔评价的话，他可不觉得这个典故适合说给小孩子听。
“好了好了，我们出去看看海吧。”
这么说着的甚尔，一手搭在一个孩子的肩上，拖着他们快步离开，顺势为自己的逃跑行为找到了最合情合理的缘由。
似乎也是同样合情合理的，他被问到了和五右卫门有关的问题。
“感觉五右卫门会很疼的。”惠的这话说得好像有点没头没脑，“被丢进了油锅里，肯定很烫。”
“是呀。”津美纪也在轻轻叹气，“五右卫门好可怜。”
还以为他们在讨论什么呢，原来只是是想表达同情而已啊。
甚尔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后背发烫。
“别听你里琉阿姨乱讲啦。”他胡乱挥着手，“五右卫门的故事，就是她乱讲，编出来吓人的。”
“可是和老师讲的典故是一样的诶……”
“啊？”
这倒是出乎甚尔的意料了，逃跑的脚步也停滞了一瞬。幸好这迟疑的瞬间并没让他被里琉追上——说到底，里琉压根就没在追他。她才没那么甚尔想象得那么幼稚呢。
大约耗费了半秒钟，甚尔才弄明白了津美纪那话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现在学校里还教这东西？”他又确认了一边。
“嗯，课上还说过怪人十二面相呢。”
“行吧……所以千万不要去乱拿别人的东西，知道了吧？”
甚尔硬生生地把话题扭转成了深刻的教训，听到他们应了声“好”才总算是感觉自在了些。
虽然还是搞不明白，自己从没听说过的五右卫门这家伙是怎么能挤进当代小学生的授课内容里的，但既然这个奇奇怪怪的故事都已经钻进自家孩子的小脑瓜里了，甚尔也没有能力再过多干涉了。
总不能钻进他们的脑袋里，把不希望他们知道的知识全都拔出来吧——这又不是惠和津美纪爱看的迪○尼或是皮○斯的电影。
“所以，我们今晚想看电影吗？”
直到天黑才终于理顺头发的里琉，指着影碟机旁整一抽屉的碟片如此问道。许是在赌气，从始至终目光她的目光都没有落在甚尔的身上。
很显然，他已经——至少暂且是，被里琉排除在“我们”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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