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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赌(1 / 2)

豪赌

世界上怎么会存在着如此记仇小气且矫情的家伙?

看着故作疏离地瞪着自己,就连撇下的嘴角都透出一丝赌气意味里琉,甚尔很难不冒出上述的这种疑问。

很明显,甚尔依然没觉得故意揉乱别人的脑袋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即使这真的不算一桩好事,他也会固执地以“是里琉先故意惹我的”作为借口将自己撇出去。

所以,他当然也不打算哄着里琉,即使她现在明显就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他大概还会用甜言蜜语安抚一下她的小孩子脾气,现在他可是没这个多余的精力了。

说起来,几个月前的她估计也不会摆出这种幼稚的行为吧——她那时可是很爱端着架子的,是个完全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虽说现在也并没有变得更可爱就是了。

在甚尔看来,这段时间的她可以说是扭转成了另一层面上的别扭。想到这个,他莫名也赌气起来了,这就是他板着脸站在一旁,半句话都懒得同她说的原因。

反正她也已不是非得要自己高高举起时刻哄着的对象了,他现在已经开始这么想了。

他从里琉这里骗到了,准确地说应当是赚到了,比预料之中更多一点的钱,但早先设想好的离婚大概率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实现了。等这个轻松愉快且不花钱的出行假期结束,他就要继续琢磨其他的生财之道了。

不过,他可不希望在新的赚钱方式之中再牵扯到“里琉”这个名字,否则一定会相当不顺利的。

“喂,你到底看不看?”

有些不耐烦似的,里琉瘪着嘴,压低了眉毛,从下往上看着他,依旧是那副复杂却透着小气的神情。

“赶紧回个话嘛。”

她到底是不打算和他一起看电影,还是想要把他重新纳入到“我们”这个定义里呢?甚尔完全摸不清她的想法了。

如果是前者,他倒无所谓,毕竟他也不稀罕。和小气的家伙沉浸在同一个故事中长达两个小时,这种事他可不期待。

倘若是后者,他也完全不放在心上。和里琉不同,他早就不是那种幼稚的非要寻求共鸣的家伙了。

于是他也依旧板着脸,仿佛不为所动,只是微不可查地挪动了一下脚步,朝着装满各种影碟的抽屉靠近了一点点。

“你们选好看什么了吗?”

“没有,这里面没有找到好玩的动画片。或者你要挑吗?”

“果然还是得靠我嘛!”

如此一来,甚尔总算能正大光明地凑近到抽屉旁一探究竟了。他的得意心情似乎也莫名其妙地膨胀了好几倍,真不知道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里琉真希望他能分一点得意给自己。

而这得意的心情在挑选电影上能提供怎样的助力,这倒是难以探明。只知道甚尔先生煞有介事地扫过了每一张印在碟片盒侧边的电影名。

看着看着,他的手指便搭在了下巴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这幅模样让里琉莫名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某部动画片里的角色,也是这种手指抵着下巴的形象。

可惜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那角色的名字,也记不得那部作品的名字了,明明那可是小时候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动画片呢。

“要不然就——”

仿佛下定了重大的决心,说着这话的甚尔还深吸了一口气,在下巴黏着了好久的手指指向抽屉中唯一一张侧边空空荡荡,什么名字也没有写上的影碟盒。

“就是这张了!”

还以为他是真的用心挑选了,看来只是投机取巧而已嘛。

里琉失望地发出了一声轻叹,余光恰好掠过津美纪和惠那略显纠结的表情,顿时更觉得后悔了。

连两个小孩都摆出了这样一副面孔,果然不应该把挑选电影此等关键的重大决定交给甚尔。

里琉暗戳戳地这么想着,但还是抽出了这张无名的影碟。

不知是出于年代久远的缘故,还是被什么调皮小孩故意折腾过,碟片盒外层已经没有了塑封膜,本应被压在薄膜下方的封面页和封底也消失无踪了,只剩下了蓝色的塑料壳。

无论是电影名还是简介,这下全都无从得知了,如同不可说的秘密一般,颇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就是最经典的,打开无名影碟观看其中的内容后,便会被施加不可言说的诅咒,在数日内自杀或是变成杀人魔。

在里琉看过的为数不多的恐怖片里,这种桥段的出现率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七十,说真的她都快要审美疲劳了。在这张影碟上她确实是没有感觉到诅咒的存在没错,可倘若艺术当真照进现实,她想八成也会上演这种经典到已经被用烂了的情节。

这么想着,里琉轻轻摇晃了一下影碟盒。虽然微弱,但能听到碟片碰撞着塑料盒身的清脆咔哒声。里面确实有碟片,并不是什么空盒子。

确信了这一点,看来恐怖片桥段又可以往前推进一步了。

“为什么想要看这种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电影?喜欢神秘感吗?”

里琉小声嘀咕的话语怎么听都像是透着不满的抱怨,把碟片盒随意丢进甚尔手里,实在是不想拿着了。

幻想在作祟,哪怕这轻飘飘的盒子在手中多停留一秒钟,她都会感觉现实生活的恐怖片进度条在向前爬行。说实话她也不打算尝试这如此未知的电影。

“不会吧,你不敢看吗?”

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甚尔发出了不怀好意的嘲讽,还故意把影碟盒往她的方向推,看着她嫌弃地后退的模样,甚至还笑出声来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真幼稚。

里琉差点就把这话说出口了,但又直觉觉得,即便是反驳了甚尔,也还是止不住他的嘲笑。

她索性不说话了,飞快地站起身来,退到津美纪和惠的身后,很自然而然地问起了他们对这部电影的意见。

“我觉得没关系。”惠笨拙地摸了摸后脑勺,好像也没有考虑太多别的什么,“希望这是一部好看的电影。”

惠随口说出的这句期盼落在津美纪的耳中,似乎让她那忧愁的表情更显纠结了。她偷瞄了甚尔一眼,不过只半秒钟便收回了目光,小声念叨着:“我也是这么希望的,不过……甚尔先生的手气好像不是很好诶……”

“是吗?”

关于甚尔的这种说法,里琉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忍不住好奇地向津美纪追问起了他的烂运气究竟体现在哪些事情上。

“比如像是……”

倒是惠先说了起来,看来他也颇有共鸣。

“以前有一次买巧克力的时候,发现巧克力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粉末一样的东西。爸爸打了包装纸上的投诉电话,但人家说这是很少见的正常情况,出现概率大概是千分之二左右?”

“好像是挺倒霉的……不过换个角度去想的话,这不是另一种层面上的好运气吗?”

听着里琉所说的,惠仿佛恍然大悟:“这么说也是耶!”

不过,这种千分之二的好运气,果然还是会希望放在其他好事情上呢。

“还有还有,甚尔先生看赛马比赛的时候,每次他最喜欢的马都赢不了。”津美纪悄悄对里琉说,“然后甚尔先生就会心情很差,说再也不关心马跑得怎么样了,可是之后还是会看赛马比赛呢。”

惠点了点头,又帮腔了句:“不过之后也还是没一次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