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子,谁让你瞎练系的!”他的嗓门陡然拔高。
“当年他们把话说得那么绝,现在回来干啥?看我笑话?”
“爸,”林平站起来,个头比父亲高了半个头,却还是小时候仰头看他的模样。
你不常说:“一家人,没有解不开的结。”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林大明的心坎上。
他蹲在地上,默默捡着萝卜,指腹蹭过冰凉的皮,突然红了眼眶。
除夕那天,林家沟的老槐树下停满了车。
三叔带着三婶和堂哥,扛着个大箱子,里面是新疆的葡萄干和巴旦木。
大姑牵着孙子,手里提着上海的大白兔奶糖。
小姑带的布袋里装着广州的腊肠和虾米。
林大明站在院门口,手在棉袄上蹭了又蹭,像个等着被点名的孩子。
三叔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哥,这是我自己酿的马奶酒,你尝尝。”
林大明的手在葫芦上摸了摸,粗糙的皮质像老友的手掌。
“进屋,”他的声音有点哑,“你嫂子炖了肉,就等你们了。”
堂屋的八仙桌上摆满了菜,大盘的炖肉冒着热气,清蒸鱼卧在翠绿的葱丝里,还有盘油炸花生米,是三叔小时候最爱抢的。
林平给每个人倒上酒,米酒在老瓷碗里晃,像晃动的岁月。
“爸,您说句话吧。”林晓碰了碰父亲的胳膊,孩子在她怀里睡得安稳,小脸红扑扑的。
林大明端起碗,酒液沾了点在胡子上:“当年……是哥不对,太固执,伤了你们的心。”
他把碗往桌上一磕,“今儿咱把话说开,过去的恩怨,就像这酒,喝了,没了!”
三叔的眼泪掉在酒碗里:“哥,当年是我不懂事……”
大姑和小姑掏出手绢擦眼睛:“都怪我们,当年对嫂子太刻薄。希望嫂子原谅我们…。”
孩子们在院里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里,混着路绒花和安然的笑。
老太太们坐在灶台前,一个往饺子馅里加葱,一个往面盆里加水,像两只绕着巢穴飞的老鸟。
林平站在门槛上,看着堂屋里的热闹。三叔给林大明点烟,火柴的光晕里,两人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林晓抱着孩子,给长辈们拜年,孩子的笑声像银铃
他突然明白,所谓亲情,就像老槐树的根,哪怕地面上的枝桠分了叉,地下的根却早缠在了一起。
那些年的怨,那些年的面子,在血脉面前,不过是层薄冰,一暖就化了。
守岁时,林平把新拍的全家福挂在旧照片旁边。
两张照片里的人,老的添了白发,小的长了个头,却都笑着,像两朵隔了时光的花,开得一样热闹。
林大明看着照片,突然给三个弟妹倒酒:“明年开春,咱把老宅翻修下,给平子当婚房。”
他指着院里的老槐树,“这树也得修修枝,让它再活五十年,看着咱林家子孙满堂。”
窗外的烟花炸开时,照亮了每个人的笑脸。
林平望着漫天的星火,突然觉得心里很满。
他做这件事,不是为了给父亲一个惊喜,而是想告诉所有人,家从来不是争输赢的地方,是不管走多远,都能回来的港湾。
是不管吵得多凶,一句“回家吃饭”,就能笑着坐下的地方。
就像这老院里的烟火,哪怕熄了又燃,终究会在每个团圆的日子里,暖烘烘地,照亮所有归途。
最后,在跨年的鞭炮声中,大家都催促林平先放下事业,来年一起喝他的喜酒……。
本书到此完结!
最后,【作者的感言】:感谢您们一直追读到现在,给我了写作的动力和支持,也让我在徘徊不定,准备放弃时,又有了写下去的动力,真心感谢您们这些素未谋面的朋友们,祝您们工作顺利,一切顺意。
另,接下来还请大家继续给我的下一部作品《我们都在拼命的活着》,提出您的宝贵建议,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