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少年们陆陆续续离开，江箫一个个挥别，转头见叶挽星已经趴在桌上了。
这家伙……怎么喝果酒也醉呀？
明明一开始还在大放厥词说自己不可能会喝醉。
虽然飞机是明天下午，但江箫还是没收了他的酒杯。她拍拍叶挽星毛茸茸的脑袋。
“还清醒吗？”
“……嗯。”
他闷闷说，从臂弯里探出来一双眼睛。
“江箫……我要去兰德了。”
“对啊。”
“我好高兴。”
“嗯？高兴到掉眼泪吗？”
“我才没有……”
叶挽星心想。
他很高兴，怎么会哭呢？他现在一定是笑着的。
“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叶挽星撑起自己红了脸庞，认真地看着江箫。
“好。”江箫回复，半晌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敷衍，就笑道，“我等你呀。”
“江箫……”
叶挽星叫了很多遍江箫的名字。
他的脸通红，目光水润地看着江箫。
“你会高兴吗？我去兰德……你高兴吗？”
江箫无奈扶额。
她记得自己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趁着叶挽星晕晕乎乎的模样，江箫戳着他的额头，一字一顿告诉他。
“当然高兴。”
叶挽星一愣。
“能看到你如愿以偿，我们都很高兴。”
叶挽星捉住她的手，灯光这样昏暗，江箫却在他的眼里如此清晰。
他想到上一个夏天，蝉鸣，树荫，老师在讲念着无趣的讲义。他明明半点都听不进去，午休起来还在半梦半醒。
那时他看着江箫坐在前面，发尾被阳光晕出漂亮的颜色。正看得出神，忽然听到台上传来了一声……
“心动……”
像是被戳破了心思，他一下清醒起来，才发现是老师在讲课。
那节课他大部分都还给老师了，只记得了一句。
老师说，形容心动是有一只蝴蝶在胃里。
于是想着心上人，才会茶不思饭不想。你的胃比你的心更先发现你的心动。
当时他只是想，自己恐怕已经吞了千万只蝴蝶。
“我还是喜欢你，江箫。”
现在这些蝴蝶，迫不及待飞出来了。
再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辗转反侧，叶挽星自己也明白自己说出来全凭着一时冲动。
江箫碰到了他烫人的脸颊。
“我也喜欢你呀。”
“……那不一样。”叶挽星抿唇，“江箫，我说认真的。”
不是对家人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的喜欢……
他看到江箫皱了皱眉。
叶挽星不用想就知道江箫在想什么。
肯定觉得他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把他当醉鬼对待了。
他放开江箫的手，双手撑在她身边，直直看着江箫的双眼。
“兄妹间的喜欢，会这样吗？”
他垂头，心脏砰砰跳，撑在两边的手都在颤抖。
“你先别说话，我……我有点紧张……”
江箫：……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