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们看到的。”
纪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变强。”
面包车碾过一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
许小暖的眼泪无声地滑落，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我以前……”她哽咽着说，“还抱怨训练太苦……”
高芸默默递给她一块压缩饼干：“吃下去，保持体力。”
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交火声，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赵楠猛地闭上眼睛，但那些声音依然钻入耳膜。
“我们训练时流的每一滴汗，”她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就是为了不让这样的场景出现在夏国的土地上。”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远处零星的枪声。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起一簇冰冷的火焰。
三辆面包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通往Y国首都的泥泞公路上。
赵楠将额头抵在车窗上，玻璃的冰凉触感稍稍缓解了她太阳穴的抽痛。
远处的地平线上，几缕黑烟扭曲着升向铅灰色的天空。
“前方三公里有检查站。”
纪寒的声音从副驾驶传来，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根据Y国军方提供的信息，那里有四十多个武装分子。”
许小暖的手指绞紧了步枪背带：“四十多个？我们才…”
“安静。”
纪寒抬起一只手，“听我说完。”
“他们还有同样数量的孩子。”
“孩子？！”
林雪的声音陡然拔高。
纪寒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冷硬：“童子军，在战区很常见。”
赵楠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她想起入伍前在新闻里看到的照片。
某个战乱国家，十岁出头的孩子肩扛比他们还高的AK-47，眼睛里早早就失去了童真。
面包车转过一个弯道，检查站的轮廓赫然出现在视野中。
赵楠的呼吸瞬间凝滞。
四十多个身着杂乱迷彩服的武装分子散布在路障周围，他们黝黑的脸上写满暴戾。
但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孩。
有的身高还不到成年人的腰部，却已经学着大人的样子摆弄枪支。
更小的孩子拿着木棍，正在模仿射击动作。
“天啊…”
许小暖捂住嘴，脸色煞白。
一个满脸横肉的武装分子正拽着一个七八岁男孩的手腕，强迫他握着一把老旧的手枪。
在他们面前，跪着三个双手反绑的Y国军人，制服上满是血迹和泥土。
“开枪！”
武装分子用当地语言吼道，抓着男孩的手指扣上扳机。
“像这样！打死这些走狗！”
男孩瘦小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泪水在他脏兮兮的脸上冲出两道白痕。
枪口剧烈摇晃着，指向又偏离那个跪着的军人。
“我不…我不想…”
男孩抽噎着，声音细若蚊蝇。
武装分子狞笑着，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抵在男孩脖子上：“要么你杀他，要么我杀你妈妈。”
赵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