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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1 / 2)

第72章

“刻着桃花的青玉佩?”

突然听见这句,杜淮商有些疑惑:他爹怎么突然问起这种奇怪的问题?

可一看见杜清远的眼神,他有点没想到,因为杜清远的眼神中,有着隐隐的期待。

“让我想想……”

杜淮商嘀咕了句,随后在记忆中开始翻找。可思来想去,杜淮商对这“桃花青玉佩”完全没有印象。所以,他只能对杜清远说:“我没见过任师兄拿出过刻着桃花的青玉佩。”

杜清远闻言,微微一怔。

“不过就算他有,我也不知道啊。我虽然和他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可又不是住在一个房间里。如果他把玉佩放在抽屉里盒子里或者随便什么地方,又不拿出来,那我怎么知道他有还是没有。”杜淮商认真道。

“也是……”杜清远点点头,他虽然说着“也是”,可听语气,还是带着失落。

听出了这份失落的杜淮商眨了眨眼,下意识问道:“爹,那枚玉佩很重要吗?”

“玉佩不算贵重,只是玉佩代表的意义,却是非凡的。”杜清远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在儿子面前展露无遗,他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对着杜淮商微微一笑:“为父无事,你不必担忧。”

看着那丝微笑,杜淮商其实想说如果爹你真的想知道那枚玉佩到底存在不存在,我找个恰当的时间,去问任师兄就行。可不知为何,他看着杜清远,想着任平生,总觉得自己好像涉及到了一个不知道的秘密。

秘密……对了。

杜淮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任平生房里的那幅字!

他先前只顾着下山玩,所以写信的时候也没提及这件事。后来遇见了杜清远,太过“惊喜”,这件事便被他抛之脑后。如今,清风明月下,只有彼此在。杜淮商看着杜清远,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又没有声音。

倒是杜清远,将情绪收敛后,他又是儿子面前温文尔雅的好父亲。再加上小孩儿总是不会收敛情绪,杜清远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杜淮商的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吧,吞吞吐吐,可不像男子汉。”

一听这话,杜淮商抿了抿唇,这件事困扰他太久了,眼下能解答的人,就在他的面前。

杜淮商看着杜清远,迟疑道:“爹……”

“嗯?”

“你有没有给其他人赠送过你写的字?”

杜清远本来还在想让儿子犹豫不决这么久的问题到底是什么,结果一听他的话,顿时哑然:“我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呢?就是这个啊?”他想了想,道:“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怎么练字了。不过一个月前你舅舅想让为父替他写首东坡居士的《念奴娇》,挂在书房里。他说什么……东坡居士所唱的‘大江东去’气势恢宏,甚合他心意。你娘知道了,起初还不乐意,就说你舅舅干什么都是热血冲上头,过后就没了兴趣。今天给他写《念奴娇》,明天就指不定写柳七的《雨霖铃》了。”

杜淮商对此只能发出一个字:“呃……”

他娘说的没错。

他娘舅柳日照与他娘柳明月,一母同胞。按理说当哥哥的柳日照理当照顾妹妹柳明月,可事实上,舅舅和娘亲的性子完全反了过来:在他们的童年,舅舅喜欢上树摸鸟蛋下河去抓鱼,娘亲则坐在学堂里,听老先生讲课。

外公外婆起先还以为舅舅是小男孩儿天生顽皮,耐不住性子坐学堂,便和娘亲商量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把舅舅弄回学堂坐会儿,不说让他学到能考科举的地步,总得识得几个大字,明白一些礼节吧?

他娘亲对着父母,十分优雅且从容地行了一礼。然后,转头去找舅舅了。

不到一刻钟,舅舅回来了,然而外公外婆却目瞪口呆,为何如此?因为这兄妹俩都是鼻青脸肿的:他们俩打了一架!

“不打一架不行啊。”杜淮商还记得自己的娘亲摇着团扇,一脸淡然地说:“他那么爱玩,说道理也没用。想让他真正沉下心学习,就得让他心服口服。”

杜淮商小心翼翼地说:“所以……娘亲打赢了?”

柳明月停下摇扇的动作,对着儿子露齿一笑:“你说呢?”

杜淮商默默地打个哆嗦。

后来,杜淮商曾无意间问过舅舅:被娘亲揍了一顿,难道就不生气吗?

他还记得舅舅听见这话后,乐呵呵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小子,我生气做什么?”

杜淮商呆了一下。

“我很清楚,我就是个沉不下心的性子,要不是你娘时常教训我,有很多事情我都无法坚持下来。所以不揍我,我又怎么走到今日?”说到这里,舅舅突然感叹道:“不过说起来,人家都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我怎么成了‘棍棒底下出听话的大哥’了?”

他爹知道这事后,也告诉他:“别看你舅舅整天乐呵呵的模样,他也是为你娘动过火的。”

杜淮商问:“什么火?”

杜清远笑了笑,说:“你娘刚怀你的时候,整日吃不下饭,没一个月,人就消瘦了一大圈。你舅舅来到玉景山庄看见你娘如此模样,勃然大怒,直接冲到我面前骂了我一顿,言辞中觉得是我没有好好对待你娘。我看那架势,要不是下人拦着,他会直接动手。”

所以,就算小时候打过架,也无碍兄妹之间的感情。

想到这里,杜淮商对着杜清远说:“但是爹,还是给舅舅写了字?”

杜清远点点头:“写了一幅《念奴娇》,顺道还送了一幅《雨霖铃》,看他喜欢哪个就挂哪个吧。”

本以为回答了问题就没什么了,可杜清远发现,杜淮商的神情还是怪怪的。

杜清远不由问道:“还有什么问题么?”

“其实我想问的,不是最近啦……”杜淮商咬了咬下唇,模样越发纠结。

明明都到这一步了,可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惶恐: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总觉得问了,就会知道一些他不太想知道的事情。

可他真的能不问吗?就像他想的,都到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