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三人互相搀扶着,好不容易到了云莱客栈,却见始作俑者好端端地坐着喝茶,手中还拿着新鲜的、汩汩冒着灵气的九转金莲。
季嘉心中那叫一个气,当即在两名师弟的勉力搀扶下,瘸着拐着艰辛地走到江飞雪面前。
季嘉一身破破烂烂,他擡起掉灰的胳膊,指着江辞冰声泪俱下,开始恶人告状:“大师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江辞冰她竟然让骨妖上身,还重伤同门,两名师弟与我皆是受害者,此等罪行,绝不可姑息!”
喊出来的哭腔那叫一个悲痛欲绝、惊天彻地。
只是如果不是他贪婪的视线时不时瞟向九转金莲,就更有可信度了。
季嘉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藏得隐秘,黑乎乎的脸装作宽宏大量,厚颜无耻道:“不过,江辞冰若是愿意将她手中的九转金莲给我,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儿。”
江飞雪的目光扫过江辞冰腰间,见她确实没带储物袋。
江飞雪的手都已经触到九转金莲的花瓣边边上,听到季嘉的说辞,眼神猛然一厉。
江辞冰看到她的眼神变化,心底打鼓,以为江飞雪会批评她,正准备开口反驳季嘉,向江飞雪解释。
不料,江飞雪迅速从她手中拿走九转金莲,看着她,认真道:“东西我帮你保管,但小师妹,你明日一早立马启程回山门。”
“虽不知为何你让妖族上身尚未付出代价,但我作为大师姐不能任由你胡闹。”
“不然,若是日后你有个好歹,我如何向父亲交代!”
江辞冰听她这般肺腑关心之言,莫名心口泛疼,鼻头酸涩,她一眨巴眼,眼泪滚滚落下。
江飞雪触及她的眼泪,活像被烫慌忙转移视线,连忙从怀中拿出张干净的带着梨花香的帕子塞给她。
江辞冰不是很理解自己这突如其来的eo,她呆呆地接过帕子,沉浸在难道原身还在这具躯体的猜想中。
可很快系统就告诉她原身绝无可能存在,大概只是一些情绪残留的结果。
江辞冰回过神来就听到江飞雪正训斥季嘉道:“……你们有什么理由内讧?谢师弟做得没错,骨妖孕中本就孱弱,不可能是苏家灭门凶手。”
“指认别人残害同门之前,先反思自己的言行罢,旁人不过自保,你打不过就算了,还敢继续到我面前来告恶状?”
“怎么,你是觉得我这个大师姐不过是个好愚弄的摆设,会轻信你的一面之词?”
“苏家十几口人身上撕裂抓痕等伤口众多,乃野兽尖利爪牙所致,究竟是谁教的你们连现场都不用查看,就随意定夺他人、他妖罪行!”
“此次委托结束后,季嘉,还有林行、许添你们都给我回山门去黎长老那里补常识课!”
江飞雪神情凌厉,语气严肃,一口气都不待停歇的,口齿清晰,语调平缓又严肃,将三人批得狗血淋头。
季嘉耷拉着脑袋,嚣张的气焰如同被冰水浇灭,不敢再造次,他身后两名师弟更是埋头不敢说话。
但他却不是真的认错,只是碍于江飞雪大师姐的身份,不得不听训。
江辞冰都瞧见他气得发抖的手上黑灰细密地飘落,低垂的头虽然神情不明,但是腮帮子鼓鼓的,显然是咬牙忍耐愤怒,不服气呢。
“好了,你们先回房调息休养去。”
训也训完了,江飞雪语气柔和起来:“明日也跟随众人再跟我去苏家一趟,毕竟难得出门历练,也不好叫你们缺席的明天线索收集,留影珠留了身影记录,才好加分。”
这就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吗?
江辞冰听得目瞪口呆,不愧是大师姐。
三人灰溜溜爬上楼去,背影狼狈又迅速。
江辞冰猛然“啪啪啪”激动鼓掌,给江飞雪双手点赞:“大师姐你刚才太帅了!”
江飞雪笑着点她额头,动作间与她颇为亲昵:“别以为说好话我就会让你留下来,你也赶紧去休息,明天老老实实回山去。”
江辞冰心中对江飞雪有种奇妙的亲近感,一见她就仿佛两人是多年相交的故友亲朋。
她动作快于想法,自然而然地拉上了江飞雪的袖子撒娇似地摇动着,似乎已经是个常做的习惯性动作。
“大师姐……”江辞冰喊出口才惊觉。
这是她想做的动作吗?可明明系统说原身早就不在了,剩余的情绪竟然能对她的行为产生如此大的影响。
想不通,但她并不是纠结之人,反正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来。
可是撒娇好像并不管用。
作者有话说:
江辞冰:带不动带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