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痴恋(七)
◎能不能有点追求的诚意?◎
一阵穿堂风从江辞冰背后扫过,吹得她的脖颈凉飕飕的。
徐玉歌微微歪头,少年俊朗的脸上带着些痞气,故意拖长了声调:“你今晚格外的——伶牙俐齿。”
“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说完他目光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审视。
他这话好像在内涵原身是个不会说话的笨蛋。
“说得你很了解我似的,”江辞冰带着三分不屑四分疏离反驳他,还带着三分无语强调道:“我们不熟的好吧。”
徐玉歌从袖口掏出一张黄澄澄的纸符,双指夹住作势就要掐诀隔空往她额头上戳来。
江辞冰到底还没适应这修仙界的迅疾的术法,一时躲避不及,额头还是触上了黄符,登时白皙的肌肤就被烫红了一片。
她痛呼一声,做生气状将黄符从脑门揭下来,脱口而骂:“我还觉得你今晚特别疑神疑鬼呢,你要不要给你自己也贴一张?”
剑出剑鞘声响亮非常,江辞冰身前立马出现一把剑,剑尖正对着她。
她往旁边稍点儿,剑尖也跟着往旁边移。
原是徐玉歌闪身到她面前来,抽出了他那把花里胡哨的宝剑。
徐玉歌逗她玩儿似的,似笑非笑地将剑尖往前送了点,还十分招厌道:“怕不怕?害怕就老实交代你是什么妖。”
江飞雪淡定喝茶,对眼前的闹剧摇摇头,麻利地倒了杯茶,对徐玉歌的“审问”江辞冰的模样仿若视而不见。
她神情端庄地将茶送到嘴边,仿佛品的不是客栈普普通通的解渴水,而是云巅新雪泡的灵香茶。
杯沿触唇前,江飞雪状似无意地说道:“小师妹让妖上过身,某些人竟然连这都看不出来,回山门后我会禀报师尊,给某些人加课。”
江飞雪目光漫不经心地对上徐玉歌:“触黄符而灼烫,行动却不受其限制,乃是身上残留妖气所致。”
徐玉歌黑漆漆的眸子犹如利刃射向江飞雪,江飞雪则是歪头弯唇,好似说些俏皮话而已,竟是将之前几人进门时徐玉歌的情态模仿了个七八分像。
两人之间谁也不肯服输,星星点点的灵气波动,火光四射,如有实质。
江辞冰像是喝茶呛到了般,撕心裂肺地捂着嘴重重咳嗽几声,总算是打断了两人之间“隐晦爱意”萌发的火苗。
江飞雪将茶杯往桌上一放,凤眸光彩流转,勾唇轻声笑道:“徐师弟,要是小师妹被你吓出个好歹来,一株九转金莲可不够你赔的。”
徐玉歌自觉气势上落了下乘,出气般朝江辞冰身侧挽了道剑花,凌厉的剑风削下她脸侧恰好扬起的一缕发丝。
江辞冰瞪圆了眼:是叫你转移矛盾,别盯着江飞雪,不是叫你转移怒火,拿我出气!
发丝落地,剑柄与鞘口发出“铿锵”碰撞声。
徐玉歌已然收剑回鞘,转身从木梯拾阶而上,随手往江辞冰的方向扬了下。
江辞冰愣愣地擡手摸摸自己耳侧断了一截的发须,还未来得及哀悼可怜的头发,她眼前就抛来一块金光闪闪的物件。
江辞冰本能伸手截住那差点砸她脸上、大如面盆的东西,一股清香在她怀中弥漫开来。
正是一朵灵气逼人的九转金莲!
“九转金莲!”
客栈门口传来如沙石相磨的声音,语气既惊且怒。
江辞冰刚觉有些耳熟,转头望去,原来是浑身乌漆嘛黑的季嘉三人。
她见到欺负人不成反遭殃的三人,刚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就瞧见方才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看戏的谢含翊正往客栈外走去。
谢含翊与黑成木炭的三人擦身而过,微微侧目,脚步却未停顿分毫。那三人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如同一阵风而过。
江辞冰则是恨铁不成钢,徐玉歌刚被气走,大师姐眼看着茶也要喝完打算上楼了,这不是现成的单独相处的、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吗?
趁这个时候,去找大师姐随便谈点什么都好,谢含翊竟然要什么也不说直接离开?能不能有点追求的诚意?
江辞冰叹了口气,心中时这般想,却到底也没有出声喊住谢含翊。以原身留下的印象,怕是她一喊,谢含翊还要以为她仍然要对他死缠烂打。
若是形象再毁下去,恐怕都轮不到她去撮合,近两人的身都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总之,江辞冰不知道谢含翊要去做什么,但她清楚,就算她喊了,谢含翊也不会听她的留下。
心思不过一转而过,季嘉三人还在艰难地跨越门槛。
江辞冰战术性喝水后放下茶杯,趁龟速的季嘉三人还未靠近,将九转金莲双手捧到江飞雪面前,请求道:“大师姐,你能帮我保管一段时间吗?我出门急,忘带储物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