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稿里的初心:医案背后的仁心与坚守
研讨会的报告厅里,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条纹。前排的专家们翻看着手里的议程,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纸张的油墨味。管芳站在后台,深吸了一口气,指尖拂过白大褂的下摆——那是件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袖口还留着去年熬药时烫出的痕迹。
“别紧张,就像平时在诊室汇报病例一样。”杨澜生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温水,眼里带着温和的鼓励。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是彭悦特意给他熨烫的,领口挺括,衬得他比平时更沉稳了些。
管芳接过水杯,指尖微微发颤:“我就是怕……说不好研究中心的成绩。”
“你最有资格说。”杨澜生笑了,“从研究中心选址、装修,到病例收集、数据库建立,你哪样没盯着?连制剂室的消毒流程,都是你跟着老护士一点点学的。”
正说着,主持人报出了管芳的名字。她定了定神,提着裙摆走上讲台,聚光灯落在她身上,让她瞬间成了全场的焦点。台下的常东平微微点头,林琳抱着彭焱,对着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小家伙似乎也看懂了,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各位领导,各位专家,上午好。”管芳的声音清亮,带着点平原县人特有的爽朗,“我是平原县中医辨证研究中心的管芳,今天由我来汇报研究中心一年来的建设与发展……”
她从研究中心的筹建说起,讲起最初只有三间诊室、五名医生的窘迫;讲起杨澜生带着大家在田埂上给农户义诊,顶着烈日记录病例;讲起数据库建立时,为了一个辨证分型的标准,团队和省中医药大学的专家吵到深夜;讲起制剂室投产那天,老周叔送来自家种的黄芪,说“这药得用咱平原的土疙瘩种出来的才管用”。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空洞的口号,只有一个个带着泥土气的故事。台下的专家们渐渐安静下来,有人拿出笔记本记录,有人对着投影上的“基层常见病辨证图谱”频频点头。葛临东省长坐在第一排,看着屏幕上农户们捧着药材笑的照片,眼里泛起了暖意。
“……这一年,我们共接诊患者三万两千人次,收集有效病例八千余份,制定基层常见病辨证方案十七套。”管芳的声音里带着骄傲,“但我们知道,这些成绩不是终点,是起点。因为我们始终记得杨澜生主任说的——研究中心不是用来评奖的,是用来给老百姓看好病的。”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比任何一次理论汇报都更响亮。管芳深鞠一躬,并没有走下讲台,而是从讲台侧面拿起一个蓝色封皮的书稿,高高举过头顶。
“在这里,我还有一件特别的东西想跟大家分享。”她的声音带着点激动,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是我根据杨澜生主任平日里诊疗亲人的情况整理的书稿,名字叫《杨澜生中医辩证实录》。”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专家们纷纷探头,想看清那本神秘的书稿,记者们的相机“咔嚓”作响,闪光灯在管芳脸上明明灭灭。
杨澜生坐在台下,心里也泛起了波澜。他知道管芳这两年一直在整理他的病例,却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拿出来,还起了这样一个直白的名字。
“大家可能会问,为什么要专门整理‘诊疗亲人’的病例?”管芳的目光扫过全场,语气诚恳,“因为在我看来,给亲人看病,最能看出一个医生的真本事,也最能看出他的真性情。”
她翻开书稿,声音柔和下来:“这里面有杨主任给岳父调理高血压的病例。彭老爷子性子急,总爱偷偷喝酒,杨主任没批评他,只是每周三下午带着酒去家里,陪老爷子喝两盅,边喝边讲‘高血压要疏肝理气’的道理,半年下来,老爷子的血压稳了,酒也戒了大半。”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彭老爷子坐在家属席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彭大妈却抹起了眼泪——她知道,那些陪酒的夜晚,杨澜生其实滴酒不沾,每次回家都要喝两大杯浓茶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