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
“他说我们钱家祖坟的风水出了点问题,会影响后代气运,招财蟾是上古吉物,能镇压气运,招揽八方财气。”
苏白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
果然又是南洋藏头露尾的家伙。
“然后呢?”
“然后……一开始,真的……真的太顺了。”
钱宏德的眼中,浮现出迷醉,是对曾经辉煌的追忆。
“大师,您无法想象。欧洲我们跟了三年都毫无进展的芯片项目,对方总裁突然亲自打电话给我,主动让利三个点,只求合作。”
“股市上,我们几只快要被ST的股票,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连拉了十五个涨停板,空头被杀得血本无归。”
“甚至我只是在饭局上随口提了一句想在城西拿块地,第二天,市里的规划文件就下来了,那块地正好成了新的商业中心规划区。”
他说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天上掉馅饼,心想事成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一个商人疯狂。
“我真的以为,我就是天命之子。”
苏白带着嘲讽笑笑。
“天命之子?”
“你不过是它选中的一个宿主罢了。”
钱宏德脸上的迷醉瞬间褪去,只剩下惨白。
“是……是的……”
他痛苦地闭上眼。
“好运,大概持续了两个月。”
“然后,一切都开始不对劲了。”
劳斯莱斯驶入了通往半山别墅区的私家公路,
周围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轮胎压过路面的沙沙声。
“先是公司的员工。”
钱宏德的声音低了下去,叙述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恐怖故事。
“我们技术部的核心,一个三十出头的顶级程序员,突然查出了格林巴利综合征,一夜之间全身瘫痪,现在还躺在ICU里。”
“财务总监,跟了我二十年的老兄弟,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撞上,当场……没了。”
“最器重的几个分公司负责人,不是家里失火,就是突发心梗,还有一个……突然就疯了,说总能看到有东西趴在他背上吸他的气。”
车厢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公司人心惶惶,项目接连出问题,股价开始雪崩,银行催贷,合作伙伴翻脸……不过短短一个月,我几十年的心血,就到了破产的边缘。”
苏白静静地听着,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这些,他早已料到。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隐约想起了您在直播里说的话。”
“我害怕了。”
钱宏德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我把金蟾从保险柜里拿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跨海大桥,把它扔进了海里。”
“我亲眼看着它沉下去,消失在漆黑的海水里。”
“我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和极致的恐惧。
“可是,当我当晚回到家,推开书房的门……”
“它就端端正正地摆在我的书桌上。”
“同样的位置,一分不差。”
“甚至比我扔掉它之前,更加……光亮,就像有人刚刚擦拭过一样。”
说到这里,他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死物自己回家的诡异感,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把它砸了,用锤子,把它砸得粉碎,然后把碎片装进铅盒,埋在了工地的地基
“可第二天,它又回来了。”
“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的枕头边上。”
苏白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它开始反噬你了?”
“是!”
钱宏德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女儿,您在直播里说得没错,她心脏莫名其妙地衰竭,最好的医生也查不出原因!”
“我太太,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一个没有脸的怪物在家里走来走去!而我,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听到无数人在我耳边哭喊,咒骂!”
“直到三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