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不用再装了!”郑屠站在活祭棚前的高台上,高台是用破旧的木板搭建而成,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脆响,“每人采血一斤,少一滴都不行!敢反抗的,直接扔去喂狗!”
人群瞬间陷入死寂,随后便爆发出惊恐的议论声。一名白发老妇抱着年幼的孙子,从队伍中走出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人,我孙子才五岁,身子弱,抽一斤血会没命的……求您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老妇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孙子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抱着老妇的脖子,小脸上满是恐惧,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哭出声。
可郑屠却冷笑一声,走下高台。他的玄铁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流民们的心上。他走到老妇面前,玄铁斧的斧背重重砸在老妇的肩膀上。
“咔嚓”一声脆响,老妇的肩胛骨应声断裂,她惨叫一声,抱着孙子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溢出,染红了胸前的粗布衣裳。老妇的孙子吓得哇哇大哭,却被老妇死死按住,不让他乱动。
“要么采血,要么你和你孙子一起死,选一个。”郑屠弯腰揪住老妇的头发,将她的头按向采血用的银管。
老妇看着孙子惊恐的眼神,绝望地闭眼。她知道,反抗只会让孙子丧命,只能任由银管刺入自己的血管。淡红色的血液顺着银管流入黑陶罐中,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像一株失去水分的枯草。当采血结束时,老妇的身体已变得干瘪,她看着孙子,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随后便彻底失去了呼吸。
郑屠嫌恶地一脚将她踢开,老妇的尸体滚落在雪地上,她的孙子扑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却被紫霄兵强行拉开,拖到队伍的末尾,等待采血。
处理完老妇,郑屠又带着队伍前往西巷的济世药庐。药庐位于西巷中段,紧邻一家铁匠铺,铁匠铺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却掩盖不住药庐深处的压抑。药庐的门头挂着块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济世药庐”四字,木牌的边缘已被虫蛀得坑坑洼洼。
里面的王掌柜是刘墨的亲信,身着青色长衫,袖口绣着细小的蛇纹,此前一直用“免费疗伤”的名义哄骗流民采血——他会给流民喝掺了“安神散”的汤药,让流民失去反抗能力,再用银管抽取血液,对外则宣称“疗伤需要放血排毒”。
“王掌柜,把‘安神散’换成‘催血剂’。”郑屠走进药庐,声音冰冷。药庐内弥漫着草药与血腥混合的气味,令人作呕。几名流民躺在木床上,面色苍白,显然刚被采过血,王掌柜正拿着一碗汤药,准备给下一名流民喝下。
王掌柜的身体微微一僵,他知道“催血剂”的副作用,却也不敢违抗,只能点头应诺。他从柜台下取出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装着淡绿色的催血剂,药剂泛着刺鼻的气味,倒在粗瓷碗中,看起来像极了普通的汤药。
“这……这催血剂用多了,流民会……”王掌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郑屠冷冷的眼神打断。
“少废话,按我说的做。”郑屠的玄铁斧重重砸在柜台上,柜台的木板被砸出一道深痕,“出了事,我担着。”
紫霄兵将流民一个个按在木床上,不管对方是否愿意,直接将催血剂灌入口中。一名年轻的流民不堪疼痛,挣扎着想要反抗——他叫阿牛,是从紫霄城逃来的流民,父母都在紫霄城破时殒命,他本想在墨城找份活计,却被抓来采血。
阿牛的双手被紫霄兵按住,他的双腿不断踢踹,却无法挣脱。银管硬生生刺入他的颈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流入黑陶罐中,阿牛的身体很快变得干瘪,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最终彻底失去生机。
紫霄兵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后院的万人坑,坑底早已堆满了类似的尸体,腐臭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王掌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却不敢多言,只能机械地递出催血剂,看着流民一个个倒下。
从清晨到深夜,郑屠的队伍在两处采血点辗转。黑陶罐一个个被装满,堆积在采血点的角落,像一座座小型的血山。当最后一名流民的精血被抽干时,他们已收集到足足四百八十斤至纯血,虽未达到五百斤的目标,却也远超平日的两倍采血量。
“清点数量,连夜送回狼卫阁。”郑屠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血污混合着汗水,在脸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痕迹。他的玄铁斧上沾满了鲜血,斧刃的寒光被血渍覆盖,看起来格外恐怖。郑屠目光扫过满地的流民尸体与哀嚎的伤者,眼底没有半分怜悯——对他而言,只要能完成刘墨的命令,这些流民的生死,根本不值一提。
当吴莽与郑屠的队伍带着采血成果返回墨城时,已是深夜。狼卫阁的顶层,刘墨正站在窗前,看着下方源源不断送入狼卫阁的黑陶罐。
吴莽与郑屠躬身站在刘墨身后,将采血的经过一一禀报:吴莽详细说了在落霞坡斩杀青剑翁、在断魂崖围剿“黑风三煞”的经过,提到收集到一百多斤修士精血时,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郑屠则说了在活祭棚、济世药庐强征至纯血的经过,提到收集到四百八十斤至纯血时,也有些不安。
刘墨的嘴角却终于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抬手打断两人的禀报:“虽未达标,却也不错。一百多斤修士精血,四百八十斤至纯血,加上之前的储备,修士精血已有一百七十二斤,至纯血已有一千九百八十斤,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明日,吴莽你再带两队人,去西边的‘流沙镇’,那里有不少躲避战乱的散修,多是从黄天贼的地盘逃来的,修为普遍不低;郑屠你去墨城北侧的‘寒水村’,那里的流民更多,是去年从紫霄城逃来的,据说有足足一千余人,必须在两日内,把剩下的精血凑齐!”
“另外,”刘墨补充道,“让黑狼从黑风坊调两名七品修士,去断云谷探查王焕的死因,顺便把那十名墨卫的尸体带回来——他们的精血虽已流失,却还能提取少许灵力,不能浪费。”
吴莽与郑屠齐声应诺,转身再次离去。刘墨重新走到窗前,目光望向断云谷的方向,那里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星光都透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