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别走，我不想做噩梦。”
那个上一次轮回秦老头和景鹤死在她面前的噩梦。
“好，我不走。”
景鹤拉住被子把莫云裹住，在莫云睡着后，他迟疑片刻，没有离开，而是合衣靠在床尾，半靠着床架子闭上了眼。
他的手轻轻搭在被子上，安抚地拍着。
第二天一大早，秦老头就来敲门叫莫云出去玩：“狗子！开门！咱们去捞鱼，那河里鱼老多了！”
莫云原本捂着被子睡得正香，听到秦老头叫，迷迷糊糊回了一句：“好……进来……”
秦老头已经习惯了早上进门等莫云，莫云这句话一出，他就推门进来。
卧房和小客厅中间隔了一道木头屏风，秦老头没有往屏风后面看，而是坐在小茶几上吃景鹤给莫云买的大白兔奶糖。
然后，他就听到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秦老头吧唧一下嘴：“醒了？这么快？今天居然不赖床？”
他刚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了头发凌乱但衣服整齐的景鹤。
秦老头手里的糖纸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
他张了张嘴，一句你怎么在这里还没有问出口，屏风后面就钻出莫云凌乱的脑袋。
秦老头嘴巴闭上了。
“你说的那条河在半山腰，那里是老几个故意养的鱼，只有过年过节才会捞出来杀。”
景鹤声音还有些哑，但眼神清明。
秦老头啊了半天，愣是没有想到要怎么回答。
莫云挠了挠头：“那我们不能去捞吗？”
景鹤露出一个略微恶劣的笑：“你们想捞就捞，那些老东西只敢动动嘴皮子，不敢怎么样。”
于是莫云匆匆洗脸漱口就扯着秦老头出去了。
捞鱼过程中，秦老头一直在委婉询问昨天晚上景鹤为什么会在她屋里。
莫云虽然因为二命珠反应稍微迟钝，但对于这个问题更深层次的探寻她还是听出来了。
“老干巴，我们啥也没发生。”
秦老头舒了一口气，他咳了一声，觉得虽然有些事情莫云父母家里肯定教过，但现在，他作为莫云唯一的长辈，有些话还是得说。
“我不偏不倚哈，我就是想着，你们两情相悦，那就结婚，但是现在小毛毛那边还是景家的人……景家规矩多……”
说到这里，秦老头说不下去了。
“我马上就不是景家人了。”
身后传来景鹤的声音，秦老头吓了一跳，一转头，看见景鹤手里提着一个大桶和一个网兜，他神色平静。
莫云莫名有点羞羞。
秦老头坐直身体：“好，那我问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听说，要脱离景家可不容易。”
景鹤心想我从把胎记部位的皮割下时，就已经不是景家人了。
但看着两人，他嘴里的话打了一个转，捡着能说的说：“上头给我发了邀请函，接下来我要去749局上班，以后就是公职人员，景家几个老头巴不得我赶紧走，上头的邀请函下来，他们也是借坡下驴。”
莫云迟钝，但脑子不是转不过弯，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可是，749局也是一个需要奔波的地方，会很危险。”
景鹤不在意：“去哪里不是去，至少吃公家饭，稳定。”
莫云三人在莫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离开了景家。
景鹤把自己手里的镇魂杖还给景家，自己拿着莫云从上一次轮回里自己尸骨手下拿出来的镇魂杖离开。
景家主家想把两根镇魂杖都留下来，但奈何镇魂杖象征着家主的位置，要是真把两根都留下来，族里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景家已经不能再死人了。
培养人的速度都赶不上死人的速度。
想着反正那多出来的镇魂杖是莫云带出来了，既然要走，那就让他们带走好了。
少搞事。
这是少年景鹤给他们的教训，更何况现在的成年景鹤实力更强，身后还有上头的人。
下山的路很崎岖，莫云依旧跳上景鹤的背。
秦老头乐呵呵走在两人身边。
三人迎着日头下山。
景鹤颠了颠莫云，笑着看向旁边的秦老头：“你们接下来想要定居在哪里？”
秦老头倒是无所谓，于是看向莫云。
莫云想了想，脚晃了晃，景鹤又颠了颠她。
“e………要不要跟我回云南？老干巴在我的民宿旁边开一家药店或者收货？你们觉得咋样？”
秦老头想到大理洱海的景色，连忙点头：“可以可以！”
景鹤也笑：“行啊，我跟你们走。”
秦老头也笑，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开铺子，只是想着洱海的景色，就知道笑。
景鹤也笑。
莫云也跟着咯咯咯笑：“要不叫上云朵和夕阳？”
秦老头摇头：“不成咯……夕阳说自己时间不多了，接下来要和云朵一起去什么穷游看世界，不会来的。”
莫云啊了一声，也知道夕阳终究是鬼，附身在人身上，不继续找镜子，恐怕真是留不住。
没等她失落一会，景鹤就忽然说：“莫云。”
“嗯？”
“我们结婚吧。”
莫云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笑，她把头埋在景鹤脖颈，用鼻子蹭了蹭：“好。”
秦老头也乐，心里盘算要怎么办这个婚礼。
景鹤又看向秦老头：“二爷，我们的婚礼，您多操劳了？”
“好啊！”
秦老头双手比划：“交给我啊！我保证给你们搞得风风光光的！”
莫云也跟着喊：“好啊！可是我没钱啦～”
景鹤又颠了颠莫云：“我有呢，可多钱了。”
莫云和秦老头对视一眼，眼里都是铁公鸡终于拔毛了的戏谑，两老弱异口同声：“哦呦～～～”
“小毛毛终于拔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