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驿馆内,檀香袅袅。
大虞庆王傅衡负手立于窗前,目光扫过街上往来行人,“这一路行来,所见武者多是后天、先天蝼蚁,本以为武朝京都会有些看头,结果连大宗师都极其少见…”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轻蔑,“堂堂王朝,竟羸弱至此?”
灰袍幕僚躬身近前,“王爷明鉴。属下沿途观察,这武朝虽铸就国运金龙飞升此界,但市井间罕见强者踪迹。”
“依属下猜测,其破虚境强者恐怕不足十指之数。”
傅衡闻言,双眼微眯:“说下去。”
“数千年来,飞升此界的王朝多如过江之鲫。”幕僚压低声音,“然真正能在此界立足者百不存一。这武朝初临上界,根基尚浅,正是最虚弱之时。”
说着,他望向远处悬浮的皇城,眼中精光闪动:“不过...单是这座悬空之城,便已非比寻常。依属下愚见,这武朝怕是不简单,或许有什么底蕴秘密也说不定…”
他趋前两步,附耳低语:“且先礼相待,待探明虚实,再作定夺不迟。”
傅衡微微颔首。
正说话间,忽闻廊下脚步纷至。
十余名锦衣卫鱼贯而入,为首之人一袭玄色飞鱼服,腰间绣春刀寒光凛冽,正是锦衣卫指挥使陆柄。
“尔等便是大虞使团?”陆柄目光如电,在众人面上扫过。
傅衡整了整蟒袍玉带,从容上前:“正是。本王乃大虞庆王傅衡。”
“奉陛下口谕,”陆柄拱手一礼,却不卑不亢,“宣虞朝使团即刻入宫觐见。”言罢转身便走。
“放肆!”随行护卫勃然大怒,手按刀柄,“区区...”
“无妨。”傅衡抬手制止,目光深沉地注视着陆柄离去的背影。
他清晰地感受到,那袭飞鱼服下蕴藏的恐怖气息,竟让他这位破虚三重的强者都感到心悸。
......
紫禁城下,陆柄负手前行,数十名锦衣卫如影随形地护卫在虞朝使团四周。
当众人行至皇城下方的白玉广场时,一道皎白光柱突然自上空垂落,将众人尽数笼罩。
傅衡瞳孔微缩,心中暗惊。
这等精妙的接引阵法,即便在皇朝之中也属罕见。
白光中,众人缓缓升空,琉璃瓦反射的日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乾清宫内,陈星河端坐龙椅之上。
周身笼罩在淡淡的金色雾霭中,九条气运金龙在雾中若隐若现。
当傅衡踏入大殿的瞬间,一股浩瀚如渊的皇道威压扑面而来,竟比大虞皇帝给他的压迫更甚。
傅衡强自压下心头震颤,上前三步,郑重拱手行礼:“大虞王朝庆王傅衡,拜见武朝皇帝陛下!”
礼毕,他悄然抬眸,想要看清上方那道身影的虚实。
然而无论他如何凝神细看,那笼罩在迷雾中的身影始终若隐若现,看不真切。
反倒是越看越觉得心头悸动,仿佛在凝视深渊一般,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令他呼吸都为之一滞。
高台之上,陈星河静默不语,只是轻轻抬了抬手。
侍立不远处的刘瑾当即会意,尖细的嗓音在大殿中回荡:“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