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一马当先跨入院中,身后跟着张诚、秦无伤二人。
再往后,则是上百名锦衣卫和十余名六扇门捕快,黑压压的人影瞬间填满了前院。
“放肆!”柳家老管家踉跄着从廊下奔来,花白胡须气得直颤,“何人胆敢擅闯...”
陆昭冷笑一声,腰间令牌
"铮
"地亮出:“锦衣卫百户陆昭!”
鎏金令牌在晨光中闪着刺目的光,“奉旨办案,阻拦者以谋逆论处!”
老管家面色骤变,踉跄后退时,柳家主已闻声而出。
他一身素袍,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陆大人大驾光临,不知...”
“柳家主,”陆昭不等他说完,便上前一步,“有人告发你府上私藏倭寇,本官特来查证。”
柳家主眼皮一跳,脸上笑容不减:“大人明鉴,柳家虽与东瀛有些生意往来,但绝不敢...”
“有没有,搜过便知!”陆昭厉声打断,右手猛地一挥,“张诚!带着弟兄们仔细搜!”
“得令!”张诚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
他转身一招手,身后锦衣卫与六扇门捕快们顿时如潮水般散开,踏步闯进各个庭院。
纷乱脚步声中,柳家主负手而立,面色如常。
陆昭眯起双眼,如鹰隼般审视着眼前这位家主。
从微蹙的眉头到平稳的呼吸,他竟寻不出一丝破绽。
这老狐狸...陆昭心中暗忖。
虽只是例寻搜查,但多年办案中磨砺出的直觉在尖锐地提醒着他。
柳家这潭水,绝不像表面这般平静。
就像猎犬嗅到血腥气,他全身的神经都有些绷紧。
“陆大人,”柳家主忽然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寒舍简陋,怕是经不起这般折腾。”
陆昭冷笑一声:“柳家主若是清白,又何惧搜查?”
“报!西厢房搜查完毕,未见异常!”
“报!后院库房已查,无可疑之处!”
很快,散往各处的锦衣卫和六扇门捕快陆续折返。
张诚快步走到陆昭身侧,压低声音道:“陆兄,整个柳府都翻遍了,确实没有倭寇踪迹。”
陆昭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刀柄。
“陆大人可曾查到倭寇踪迹?”柳家主抚须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若无实证,还请大人...”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从府门外传了过来。
“陆百户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众人转头,只见两名身穿红袍的东厂档头带着数百褐衣番子鱼贯而入,铁靴踏得青石地面咚咚作响。
为首的档头冷笑道:“锦衣卫办案就是温柔,督主有令!”
他猛然提高声调,“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来人,将柳家上下全部拿下!”
“且慢!”柳明德从内院疾步而出,脸色苍白,“诸位大人,我柳家...”
“闭嘴!”档头一鞭子抽在柳明德脸上,顿时留下一道血痕,“到了诏狱,自有你说话的时候!”
柳家主脸色大变,但还是强自镇定上前道:“这位大人,总要讲些证据...”
“证据?”档头狞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这就是证据!柳家勾结倭寇,罪证确凿!”
陆昭冷眼旁观,注意到那文书上墨迹未干。
东厂这是?现造的证据?
“还愣着干什么?”档头厉喝,“全部拿下!抄家!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刹那间,整个柳府乱作一团,番子们如狼似虎地扑向柳家众人。
女眷的哭喊声从后院传来,柳明德被三个番子按倒在地,官靴重重踩在他背上。
“你们这帮东厂阉党!”柳家主跪伏在地,双目赤红,“安敢伪造证据!欺辱士族!天理王法何在?!”
“啪!”
一道鞭影如毒蛇吐信,在柳家主素袍上撕开血痕。
“老东西!”档头甩着染血的鞭子狞笑,“还敢装模作样?!”
他猛地揪住柳家主衣领,“等进了诏狱,东厂自有百八十种法子让你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