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一袭深蓝海马服,靴底碾过六扇门衙前厚厚的落叶。
抬头望去,朱漆剥落的匾额上,
"六扇门
"三个鎏金大字早已斑驳,只剩几道深深的刻痕,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剜去了筋骨。
“啧。”身后传来一声轻嗤。
张诚抱着绣春刀斜倚门框,刀鞘上的云纹在阴暗中泛着冷光:“刚肃清了那些江湖乱党,转头就叫咱们来对付这些钻阴沟的东瀛老鼠?”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弟兄们都回京领赏准备过年了,倒叫咱们这些精锐来收拾这些不入流的货色?这不是六扇门的活计吗?干咱们锦衣卫屁事?”
衙门里突然爆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几个捕快围坐在石桌边赌骰子,官服皱得像咸菜干,腰间铁尺锈迹斑斑。
见二人进来,他们手忙脚乱地起身,行礼的动作歪歪扭扭。
“陆、陆大人!”一个满身酒气的捕快踉跄着迎上来,浑浊的酒气扑面而来,“属下这就去请秦捕头...”
陆昭抬手制止,目光冷冷扫过积满灰尘的案卷架。
角落里,当年关押江洋大盗的精铁栅栏,如今拴着条瘦骨嶙峋的杂毛犬,正有气无力地吠叫着。
“免了。”陆昭转身欲走,靴底碾碎半块蒙尘的腰牌。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缓步而来,胸前
"捕
"字徽记在风中微微晃动。
“二位可是锦衣卫的陆百户、张总旗?”男子抱拳行礼,指节处布满老茧,“在下六扇门捕头秦无伤。”
陆昭目光微凝:“原来是秦捕头。”
张诚
"铮
"地弹了下刀鞘:“哟!六扇门的捕头总算现身了?”
他咧嘴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瞧瞧你们六扇门如今这德行,狗看了都摇头。除了喝酒赌钱,还会点什么?”
秦无伤面色如常,眼底却闪过一丝黯然。
如今的六扇门,莫说东西厂和锦衣卫,便是那些江湖草莽和市井百姓也是多有鄙夷。他不由苦笑道:“张大人教训的是。”
“清剿浪人本是六扇门分内之事,”陆昭沉声道:“何以惊动锦衣卫?”
闻言,秦无伤神色一肃:“回陆百户,此次潜入的并非寻常浪人。”
他压低声音,“是东瀛'影流派'一脉的精英忍者,其中不乏宗师级高手。”
顿了顿,声音更沉,“更有传闻,一位'神忍'已潜入鲁州。”
“神忍?”张诚挑眉,虎牙在烛光下闪着寒光,“什么来头?”
“相当于我朝的大宗师。”秦无伤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函,“这是东厂曹督主应陛下诏意,拟的手令,命锦衣卫与六扇门合力追查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