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失去平衡,它剧烈地鼓动,让血液都往夏佩佩脸上跑去,她愣了好久才说话:“你……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再拖下去会严重的。”
“你想让我去医院?”
陈白昼说得很轻,他怕声音的沙哑会让她害怕。
“嗯。”夏佩佩肯定地说。
有什么理由说不愿意么?这是夏佩佩希望他做的,那么他就会乐意去做。
“好,那我现在去,”陈白昼顿了顿,他用商量的口吻问,“不过,你可不可以陪我到医院?”
“好啊,没问题。”
这有什么的,现在她的时间多得很,而且,她也很无聊啊……她需要有事可做。
“那……”胸口在晃荡,“那你等一等我,我去换个衣服。”
“嗯,你快去。”
起来得太快,陈白昼差点双眼一黑倒在地上,他简单洗漱一番,从衣柜里抽出一件不知道什么样的羽绒服套在身上。
逼近凌晨,过年的热闹跟着一阵烟火的味道一起作用陈白昼的鼻子。
微微刺鼻,陈白昼打了好大一声喷嚏,让电话那头的夏佩佩心脏紧揪。
“你怎么了?”
“没事,”陈白昼揉揉鼻子,“过年嘛,到处都是鞭炮的气味,刚刚呛了一下。”
“鞭炮,”电话那头的人惊喜地叫出声,“你们那边过年会放鞭炮吗?”
“对啊。”她为什么一副好像很神奇的样子。
“真好……”夏佩佩不知不觉已经钻进被窝里。
陈白昼有些不解,问道:“好?你怎么会觉得好?”
“过年就要放鞭炮才有意思嘛,还有烟花,那很漂亮的!”夏佩佩说得滔滔不绝的。
“有么?”陈白昼低声嘀咕,“你喜欢这些啊?”
“砰——”
头顶绽开一朵小小的烟花,它转瞬即逝,没等人看清就没有了。
这是迎接新年的习俗,年岁也不会磨灭去这份热情。
“因为很漂亮啊。”夏佩佩面露愁色说,只是,这种漂亮的东西他们这儿没有。
陈白昼若有所思地点头:“这么说,你们那儿没有?”
“对啊,禁烟令嘛。”夏佩佩无奈地回答。
“哦,所以你刚说觉得新年凑合,”陈白昼轻轻咳了一下,“该不会是因为没有烟花吧?”
“有一点吧。”夏佩佩转了个身说。
她不会知道放松下来说话的声调会多么柔软,这只有在电话那头的陈白昼明白。
已经可以看见文明县人民医院几个亮着红光的大字,陈白昼开口:“我要到了,先挂了。”
“嗯,好,一会儿记得跟我说结果。”夏佩佩叮嘱道。
“你不用睡觉啊?”陈白昼问。
“等等你应该是可以的。”
“好吧,”陈白昼抿起个笑,“那可说好了,你要等我的。”
“嗯……”
陈白昼应该要加快脚步跑进医院,但是,他选择在这里折返,速度被病魔折磨得大打折扣,可要是如果一直跑的话,应该勉强能赶到的。
夏佩佩辗转反侧好多次,手机一直都没响。
00点13分。
她收到来自陈白昼的视频电话。
视频。
察觉这种形式,她急忙从床上坐起来,然后跳下床,整理了一番衣着和头发才按下接听。
可是,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陈白昼。
“砰砰砰……”
“哗啦……”
那些火星点飞上黑夜,绽放,下落。
弧度像是彩虹。
一朵接一朵,即便很快消弭,也会马上有新的璀璨填补上去。
仿佛银河降临,夏佩佩的视线好像穿越时空,到达遥远的宇宙边际。
“这……这是……”她惊讶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看吗?”陈白昼的声音在烟花交替的瞬间响起。
他坐在山巅一块大石头上,手高高地举着,手机正对眼花缭乱的天空。
这是文明的习俗,或者说是这附近一片吧。
过年一定会放烟花。
他爬上破球场背后高高的山,拥有观赏的最佳角度,这一片绚烂,现在独属于他。
不是,是属于她。
“嗯。”夏佩佩温温地点头。
目光一定追不上烟花的速度,她能做的,就是将能看到的五彩斑斓收入眼底。
如果时间足够,她期望能把它们刻在心里。
这是片迷人的幻境,一旦倾注注意,就会深陷。
烟花逐渐凋零,天空慢慢恢复黑色。
夏佩佩好像还在沉溺,她眨了眨眼,确定那场惊心动魄的烟花已经结束。
陈白昼来得晚,耽误了好久,没有赶上正点,只看到最后几分钟的烟花。
等摄像头转到他脸上去的时候,夏佩佩才看见他在的根本不是医院,而像是野外。
她惊觉,于是询问:“你……你这是在哪?你不是去医院了吗?”
“额。”陈白昼有些无措。
“你该不是没去吧?为什么啊……”
“我……”陈白昼笑了笑,“我也想看烟花嘛。”
烟花。
那是个漂亮迷人的东西。
但……
这个在视频里的男孩也绝不逊色,在比较美色这件事上,他似乎从不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