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看烟花嘛
吃过饭,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看春晚,等待着最后的倒计时。
夏佩佩有些坐立不安,她看看墙壁上的挂钟。
22点30分。
“爸,妈,”夏佩佩扭头看向父母,“我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啊,就不陪你们等倒计时了。”
夏复兴看看她,这孩子昏昏欲睡的,看起来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去吧。”他摆摆手。
兴许是洗碗累了吧,他猜。
得了恩准,夏佩佩跑回房间,她躺倒在床上,平息了好几分钟的心情才敢拿出手机。
陈白昼。
她找到他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恰逢这时的陈白昼半睡半醒,他隐隐约约听见手机的振动,然后龇牙咧嘴地把手机拿起来。
佩佩。
屏幕上的名字像一个梦那样虚幻。
是夏佩佩的电话。
精神突然恢复,陈白昼从床上爬起来,他坐直身子,甩去脑袋里的昏沉才敢接听。
“喂……”忽然开嗓,声音真是难听得要命。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总之那天从球场回来后他就没清醒过。
鼻子堵得呼吸都困难,他擡手捂脸,却触到一阵滚烫。
身体在燃烧,它或许烧了很久,可起火的燃料是什么?
夏佩佩听见他的嘶哑,不禁担心地问:“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听声音似乎很严重。
“没……”陈白昼说不完这句话,因为嗓子痒痒的,紧跟着就是几声重重的咳嗽,“你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他的精神在慢慢地回归。
房间里黑得怖人,他挣扎着,想起来去开个灯。
“还说没事,你自己听听,声音都哑成什么样子了?是感冒吗?吃药了吗?你有没有去医院啊?”夏佩佩急忙问。
“咳……”陈白昼掀开被子,冷空气让他打了个激灵,但这让他更快从昏厥中清醒,“应该是感冒吧。”
双腿又酸又涩,走路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不低于酷刑的折磨。
“去医院了吗?”夏佩佩预感他压根没想过这件事。
陈白昼把手撑在开关上,手指轻轻地一碰。
亮了。
床上一片狼藉。
“没去。”
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陈白昼贴着墙壁滑到地板上坐着,鼻子有一点通气。
他嗅到难闻的汗臭味,眉头不由自主拧起来。
夏佩佩吃了一大惊:“啊,为什么?”
“先把这放一边吧,你先说你打电话过来干什么?你总不会无缘无故跟我打电话吧?”陈白昼问她。
“今天是过年啊,你不知道?”
“过年,今天吗?”说实话,陈白昼懵懵的,“那祝你新年快乐。”
“听你这意思,你连今天过年都不清楚?”夏佩佩简直不敢相信。
她好像高估他了。
“我睡了好几天了,哪里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陈白昼轻笑道,“所以,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要跟我说新年好?”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让夏佩佩有种没由来的腼腆。
有些哑,可却也哑得好听,真奇怪。
想拉远一点,可是拉远就会听不见。
免提?
不行,那可能会叫她爸妈听见的,到时她该怎么解释?
可是,她好像把这事想的太复杂了,其实陈白昼就只是一个……朋友啊?
也能算是个弟弟?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但这时的夏佩佩不会想那么多,她只觉得她应该把话筒稍稍拿远一点。
“你不觉得问新年好这种事,应该是你先吗?”夏佩佩刻意把手机放远了。
“啊,对不起,”陈白昼很快道歉,“的确应该是我先问好的,那么你的新年过得怎么样?”
他又急促地呼吸了一下,他觉得房间需要通风,要么他得去客厅。
“凑合吧,”夏佩佩随口说,“倒是你,你说你睡了几天?是因为感冒吗?”
“应该是的吧。”陈白昼借墙壁的支撑爬起来,他决定去客厅清清肺部的浊气。
“咳咳咳……”
嗓子又是一阵难耐的痒。
“哎,你到底怎么样?看起来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究竟怎么了?真的只是感冒吗?”夏佩佩开始揪心。
“就是嗓子不太舒服。”陈白昼说。
“除了嗓子呢?头晕吗?身体乏力吗?”
陈白昼窝进沙发,她的焦灼表露无遗,他微微扬起个笑:“头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大概是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只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那体温呢?体温正常吗?”夏佩佩又焦急地问。
“我不知道,我感觉没什么。”
“不知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用手摸一摸额头,看看怎么样?”
陈白昼依言照做,认真地回答:“好像……有一点热……”
“不会是发烧了吧?”夏佩佩喃喃自语着,接着她又问,“那有体温计吗?”
环视一周,陈白昼只觉得这里很陌生,住了大半年,他对屋内的陈设还是不太熟。
于是他摆头,轻微动作让他头痛欲裂,他闷哼一声,回答说:“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陈白昼……”夏佩佩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嗯?”
他的名字有这么好听吗?他竟然从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