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敌入侵...哼,当我苗疆是什么地方,区区海岛之人外来虫蚁也敢来这儿撒野?阿么么,寨子交给你了,我带人去清理外来户。】
【那群扛着枪的兔子有点意思,阿么么,你说我要不要帮帮他们?】
【阿么么,我成了苗王!我要带着族人过更好的生活。】
【阿么么阿么么,你看这朵花好看吗?我给你簪上。】
【阿么么...】
苗王们伏在她的膝头,眼睛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他们说着他们的理想和抱负,说着他们要如何带着族人前进,说着他们必不会重蹈覆辙,一定会在时代的浪潮里握住船桨。
每个时代都会有一个苗王,每个苗王都想要做那个时代最好的苗王。
他们都做到了。
但是。
【和好?不可能和好的,绝对不可能!】
明明时间已经淡化了一切。
明明时间已经将大寨对立的理由给吞噬。
但苗王们都选择了不和好,总是有着不同的理由说着彼此的坏话——总是能找到理由的,有的时候甚至是很可笑的理由,根本不值得一听的那种鸡毛蒜皮的理由。
“谢谢你们这么多年无声的来爱我。”
阿么么身上的银首饰被风撩起,发出了清脆的叮当响。
石邑擡头看着阿么么,眼眶更红了,却咬着牙倔强的不肯落下那滴泪。
有了私心,就会有欲望。
然后有了欲望的人就会不停的找着理由,想要留下来这个从族人的微小期待中诞生的,来成为大寨沟通桥梁的,让彼此能够和好共同前进的阿么么。
【阿邑,义父做不到,义父真的做不到。】
【我承认我是个懦弱的人,义父不再适合做苗王了...原谅我的任性,阿邑。】
苗王们都在拖。
他们意识到如果寨子握手言和,那阿么么就会失去存在的理由。
没关系。
还有时间。
或许还可以再拖拖。
每代的苗王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们试图在时代的浪潮中找到平衡点——船桨要握稳,但也不能够失去阿么么。
因为爱着阿么么,所以每个苗王都在自欺欺人。
因为爱着阿么么,所以每个知情的苗人都在不动声色的隐瞒着天地,将爱藏得小心翼翼。
因为爱着阿么么,所以苗疆的苗人都知道大寨是不和睦的,是除非山无陵天地合才可能会和好的。
【两个大寨自古不和,这是正常的。】
【理由?没有理由,不需要理由,总之就是不和。】
苗王们选择闭上眼睛。
知情的族人们也选择闭上眼睛。
只要他们是不和的,只要他们是对立的,只要那条河上是没有架桥的,那天地就不会带走他们的阿么么,就不会带走独属于苗疆的,独属于所有苗人的阿么么。
他们好怕啊,怕他们的梦境被天地轻轻一戳就给戳破了。
他们虚构出了各种理由,他们都是阿么么的守护者。
曾经她来守护他们,现在,也轮到他们来守护着她了。
“而现实却是,以前的时间与命运还给我们留有喘息的时间,给我们自欺欺人的可能,但现在却不行了。”
石邑握着阿么么的手,声音中带着颤音:“我们的隐瞒终于还是被时间发现,时代的浪潮高高的竖了起来,如果握不住船桨,那么它会打翻乘着全苗疆族人的这艘小船。”
苗人的和好已经是大势所趋。
要跟上时代,从来都是人族追着时间跑,而不是时间推人族强行往前走。
繁华的城市,放开交流的各个国家的来客,还有着迅猛发展,让人总是要去适应的高新科技。
“我走过很多地方,我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多面,我知道我要做出抉择了。”
他也拖了很久。
他也日日夜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但是不能够再拖了,总得有一个苗王立起来,总得有一个苗王做出这个无比艰难的,血泪都只能往肚子里咽的决定。
恶人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苗王要对这片土地负责,要对整个苗疆负责。
他不是石曼,他也不是无法下定决心的义父,他是石邑,是苗族现任的苗王。
“...已经足够了,阿么么的阿邑。”
阿么么反握住了石邑的手,语气是那么的欣慰与骄傲:“你,阿曼,阿芦和阿笙,还有所有的族人们,你们为阿么么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多的阿么么知道我不用再担心你们的未来了。”
石嫂子阿笙缓缓地伸出手,虚虚的将石邑和阿么么都揽在了怀里。
阿曼的苗灵阿芦伸手揽住了石曼。
阿笙和阿芦都是从地脉诞生的苗灵,它们诞生的任务本该是除去已经不再适应时代,反而成为了苗疆发展未来的阻碍的阿么么,让苗疆更稳定的发展起来。
是的,本来。
【你们既然是苗灵,那就该听听苗人内心的祈愿。】
【至少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求你们了。】
苗灵诞生于地脉,庇佑苗族。
来自苗王与苗人跪地叩首的虔诚请求,它们无法置之不顾。
它们一个跟了石邑,一个跟了石曼。
他们俩牵着它们的手带它们走遍苗疆,走过山涧月色,走过梯田星光。
它们吃过阿么么做的东西,穿过阿么么给它们做的衣服,也跟着石邑和石曼伏在阿么么的膝上,试图明白令苗王们,让苗疆苗人们无言的隐瞒天地藏起来的阿么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苗灵。
地脉在发火。
它们感知到了地脉的怒火,在质问它们为什么还不行动。
然后。
它们笨拙的穿上火红的嫁衣成为新娘,这样就可以遮住天的眼睛,它们...哦不,已经成为新娘的他们沉默的在脸上贴上苗族的图腾,甚少睁眼,就可以遮蔽地的眼睛。
地脉不是优先级,在他们的眼里,苗人们的祈愿才是最高优先级。
苗灵被苗人赋予情感,他们和苗人联手开始欺瞒天地。
“苗灵的眼睛是最清澈最美丽的眼睛,以后就不要再遮住了。”
阿么么笑着撕下了阿笙和阿芦脸上贴的符篆,笑道:“等阿么么走了之后,你们都要好好的,这样阿么么才能放心。”
“什么叫做走了,不许走,我不准你走!”
北欧邪神燔多维斯挣开了段长空的控制,飞速的跑到了阿么么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里堆满了焦急,“和我走,我带你去北欧,在东方我做不到但是北欧我可以,我用【燔多维斯】这个名字发誓,我一定能够保护你!”
顾木木的眼睛亮了起来。
哈迪斯琢磨了两下,觉得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
而且如果燔多维斯敢用【燔多维斯】这个名字给阿么么担保的话,北欧所有的冥神都不会吭声的,毕竟敢用名字做担保就意味着休戚与共,意味着从此绑为一体。
“你们也都是好孩子,我一眼就知道了。”
阿么么并没有点头,而是温柔的注视着燔多维斯,然后又看了一圈顾木木和钓鱼大部队,“都是好孩子,以后希望你们可以和阿邑阿曼他们继续好好相处。”
“我——”
“好孩子,阿么么知道你是好意,但你喊我一声阿么么,那阿么么又怎么会离开族人,离开家呢?”
阿么么制止住了燔多维斯的开口,轻声笑道:“我是苗灵,这里是我的家,为了活下来离开家离开东方的苗灵,那还是阿么么吗?是你记忆里的阿么么吗?”
“没有苗灵会抛弃族人离开,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未来也不可能。”
燔多维斯:“......”
燔多维斯的脸上一片哀戚,眼圈似乎也开始微微发红。
他不太懂。
他也不想懂。
东方的生灵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不能够再随心所欲一点,为什么明知道会死亡却依然要执着的奔赴死亡?
他是邪神,他应该顺应自己的喜好,强行将阿么么给——
“苗人擅歌舞。”
“让阿么么为你们表演一场苗疆苗舞,让我不留遗憾的离开。”
——如果这是阿么么最后的愿望,他怎么舍得让这个令他感受到了温暖感知到了属于母亲爱意的阿么么难过。
“好。”
这是燔多维斯最终的回答。
一个完全违背了邪神神性的,却又心甘情愿朝着东方苗灵低下高傲的神明头颅,完全奉她喜乐为至高原则的至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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