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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百草堂之藏红花(1 / 2)

暮秋的青石镇,晨雾还未散尽,百草堂的木门就被拍得砰砰作响。王宁刚将案头的《本草纲目》翻到藏红花条目,指尖还沾着些许干燥的药粉,便听见门外此起彼伏的呼救声。

他起身时,青布长衫的下摆扫过装满药材的瓷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王宁面容清癯,眼角刻着几道细纹,那是常年辨识药材、钻研医术留下的印记——双手掌心布满老茧,指腹因反复摩挲药材而格外粗糙,指甲缝里总嵌着洗不净的药屑。作为中医药世家的传人,他自小在药香中长大,父亲临终前叮嘱的“药能救人,亦能害人,辨药需真,用药需慎”,早已刻进骨子里。

“王大夫,救救我家婆娘!”第一个冲进药铺的是村民李大柱,他满脸焦灼,额头上的汗珠混着雾气往下淌,怀里抱着的妇人面色苍白,脖颈和手臂上布满暗紫色瘀斑,呼吸急促且带着不安的呓语。紧随其后的是几个村民,有的捂着胸口说心烦得彻夜难眠,有的指着腿上的瘀痕哭诉按压不退,更有甚者直接瘫坐在药铺门槛上,浑身乏力。

“张阳,搭脉问诊,记录症状;雪儿,备好银针和止血散,再把库房里的藏红花取出来。”王宁语速沉稳,目光却锐利如刀,快速扫过每个病患的气色。他伸手搭在李大柱妻子的腕上,指腹感受着脉象的沉涩,又翻开她的眼睑查看,眉头渐渐蹙起。

妹妹王雪应声转身,她梳着利落的双丫髻,浅蓝色的布衫上别着一个绣着甘草图案的香囊,动作麻利地从货架顶层取下一个精致的楠木盒。盒子打开时,一缕清苦中带着甘甜的香气漫出——里面是寥寥数十根深红色的花丝,状如漏斗,顶端略宽,色泽鲜亮,正是正宗的藏红花。“哥,就剩这么多了,还是上月钱叔托人从伊朗运来的,一共才二两。”王雪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她深知这藏红花的珍贵,每一根都是晴天清晨采摘的番红花柱头,经低温烘干而成,药效远非普通红花可比。

张阳药师站在一旁,他身着素雅的月白长衫,腰间系着药囊,笔下飞快地记录着:“李大柱之妻,产后三日,瘀斑遍布,高热不退,脉象沉涩,伴心烦不宁;村民赵二,瘀斑三周不消,失眠多梦,无出血史……”他抬头看向王宁,语气谨慎:“师父,这症状倒是与《本草纲目》中记载的‘温毒发斑、瘀阻内停’相符,只是发病如此集中,倒是罕见。”

王宁点点头,拿起一根藏红花放在鼻尖轻嗅,目光凝重:“正是温毒瘀阻之症,需以藏红花活血化瘀、凉血解毒,再配伍丹参、生地调理。只是这藏红花用量需精准,成人每日不超过三分,儿童更要减半,孕妇、有出血倾向者绝不可用。”他转头看向张阳,“你且牢记用药禁忌,逐一核对病患情况,切不可有误。”

说话间,药铺里已挤满了人,哭喊声、咳嗽声交织在一起。张娜端着一壶热水从后堂走出,她穿着素色布裙,眉眼温柔,一边给病患递水,一边轻声安抚:“大家别急,王大夫定会想办法。”她是王宁的妻子,嫁入王家后便跟着学习照料病患起居,最懂安抚人心。

王宁取过王雪递来的藏红花,用银质药勺小心翼翼地舀出少许,放在白瓷盘中。阳光下,那深红色的花丝如同凝固的胭脂,光泽莹润。他正要配伍药材,却见一个妇人抱着襁褓匆匆赶来,神色慌张:“王大夫,我家孩儿也长了瘀斑,还总哭闹不睡,你快给看看!”

张阳连忙上前查看,发现孩子不过三岁,皮肤上的瘀斑虽不重,但面色有些苍白。他立刻提醒:“师母,这孩子年幼,用药需减量,且需确认无出血倾向。”王宁俯身仔细观察孩子的舌苔和眼底,又轻轻按压瘀斑,见其不褪色,沉声道:“孩儿脏腑娇嫩,藏红花需用六分之一的量,配伍少量茯苓安神。张阳,你亲自称重,万万不可多放。”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村民刘三捂着鼻子冲进来,鼻血顺着指缝往下流:“王大夫,我也浑身酸痛、心烦得很,你也给我用那什么红花治治?”张阳立刻上前阻拦:“刘三哥,你有出血症状,藏红花活血化瘀,对你禁用!”刘三闻言急了:“凭什么别人能用我不能用?是不是舍不得给我用好药?”

王宁站起身,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三,药无贵贱,对症则良。藏红花虽好,却有禁忌。《本草经疏》有言,藏红花‘能活血通经,故孕妇忌之,有出血倾向者亦忌’。你如今流鼻血,若用藏红花,只会加重出血,反而有害。”他转身取来仙鹤草和白茅根,“我给你配止血清热的药,先止住鼻血,再调理身体。”

刘三将信将疑地接过药方,看着王宁熟练地抓药、称重、包药,指尖的动作精准利落,不由得放下心来。

忙碌到日头偏西,药铺里的病患才渐渐散去。王宁看着楠木盒里所剩无几的藏红花,眉头紧锁:“这藏红花存量太少,镇上患病的人越来越多,怕是撑不了几日。”王雪收拾着药案,附和道:“是啊哥,刚才钱叔派人捎信,说最近有一批优质藏红花到货,但价格涨了不少,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孙玉国也在打听这批货,怕是想垄断。”

王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孙玉国是街对面“济生堂”的老板,为人急功近利,去年就曾试图用普通红花染色冒充藏红花售卖,被王宁当众揭穿后怀恨在心。“孙玉国心思不正,若让他垄断了藏红花,不仅会抬高价格,说不定还会以次充好,害了百姓。”

张阳忧心忡忡:“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没有藏红花,后续的病患该如何医治?”

王宁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沉声道:“雪儿,你明日去库房清点一下所有药材,确保现有藏红花的炮制符合标准,低温烘干,防潮防虫;张阳,你整理好病患的记录,尤其标注好禁忌人群,不可有丝毫差错;张娜,辛苦你多留意病患的后续情况,有异常立刻告知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至于藏红花,我必须尽快联系钱多多,无论如何也要买到这批货。”

夜色渐浓,百草堂的灯光依旧亮着。王宁坐在案前,再次翻开《本草纲目》,藏红花的条目旁,他用朱笔批注着:“性平味甘,归心、肝经,活血化瘀,凉血解毒,解郁安神,禁忌需严记。”窗外,月光洒在青石街上,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而一场关于藏红花的纷争,已在悄然酝酿。

次日天刚破晓,青石镇的薄雾还未完全消散,王雪便背着装满采药工具的粗布包,踩着露水赶往百草堂后院的库房。她梳着的双丫髻上沾了些细碎的草叶,浅蓝色布衫的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纤细却结实的手腕——常年分拣、晾晒药材,让她的指尖也带着淡淡的药香,辨药的本事早已不输寻常药师。

库房是三间青砖瓦房,屋顶铺着青瓦,墙角爬着些许苔藓,透着古朴的气息。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干燥药材与楠木的香气扑面而来。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色瓷罐,罐身上用朱砂写着药材名称,从当归、黄芪到川贝、枸杞,琳琅满目。王雪径直走到最内侧的货架,取下那个盛放藏红花的楠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阳光透过库房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照亮了盒内剩余的藏红花。她拈起一根花丝,对着光线仔细查看——正宗的藏红花呈深红色,花丝顶端略宽,状如漏斗,触感柔韧,轻捻之下会散发出清苦回甘的香气。“还好没有受潮变质。”王雪松了口气,按照王宁的吩咐,将藏红花平铺在竹制晒盘上,放在通风且避开强光的角落,又仔细检查了库房的湿度,确保符合低温干燥的储存要求。

与此同时,百草堂前堂已经热闹起来。张阳穿着月白长衫,正逐一核对昨日病患的记录,他眉头微蹙,在本子上标注着:“李大柱之妻,产后瘀阻,已用藏红花三分配伍丹参,今日需复诊;三岁幼童,瘀斑减轻,藏红花用量维持六分之一,续用两日观察……”他身旁的案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本草经疏》,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注解,尤其是关于藏红花禁忌的部分,用红笔圈了又圈。

王宁则坐在诊桌后,为一位复诊的村民搭脉。这位村民昨日瘀斑严重、心烦失眠,经藏红花配伍用药后,气色明显好转。“脉象渐趋平和,瘀斑也消退了大半,只是仍需静养,切记不可饮酒、食用辛辣之物。”王宁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开药方,指尖的老茧在纸上划过,留下工整的字迹。

就在这时,药铺门口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王宁抬眼望去,只见药材商人钱多多的贴身伙计正躲在墙角,对着张娜比划着什么。张娜脸色微变,快步走到后堂,对王宁说:“当家的,钱叔那边出事了!孙玉国派人拦住了钱叔的货队,说要以三倍价格垄断这批藏红花,还威胁钱叔不准卖给咱们百草堂。”

王宁握着笔的手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个小点儿。他放下笔,沉声道:“果然不出所料。孙玉国为了牟利,竟不惜阻断货源,置百姓疾苦于不顾。”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街对面济生堂的方向,只见孙玉国正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锦缎长袍,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眼神却透着贪婪与算计。

孙玉国本是半路出家做药材生意,不懂医术却精于算计,去年因假藏红花之事被王宁揭穿后,一直怀恨在心。他身形微胖,脸上总是堆着虚伪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精明,此刻正对着身旁的手下刘二低声吩咐着什么。刘二身材高大,满脸横肉,腰间别着一把短刀,闻言后咧嘴一笑,露出几分凶悍。

“师父,要不我去跟孙玉国谈谈?”张阳站起身,语气急切,“哪怕多花些钱,也得把藏红花买回来,不然病患们的病情拖不起。”

“不可。”王宁摇头,“孙玉国贪得无厌,你去了只会让他漫天要价,更何况他未必会真心卖给我们。”他转头看向后堂方向,“婉儿呢?她昨日说去打探钱多多的消息,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一道青色身影如同疾风般掠进药铺,正是护道者林婉儿。她梳着高马尾,青色劲装勾勒出利落的身形,腰间佩着一柄短剑,脸上带着些许风尘,额角还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林婉儿自幼受王家恩惠,练就一身好武艺,多年来一直默默守护百草堂与稀缺药材,性子沉稳果决,从不拖泥带水。

“王大夫,钱叔被刘二带人困在城外的破庙里了。”林婉儿语速急促,却条理清晰,“孙玉国逼他签下独家供货协议,还想让他帮忙伪造藏红花的产地凭证,钱叔不肯,便被他们扣下了。我暗中跟着他们,看清了地形,破庙周围只有四个守卫,其中两个是刘二的亲信。”

王雪闻言,不由得攥紧了拳头:“孙玉国太过分了!这藏红花是救人性命的药材,他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张娜也面露担忧:“钱叔为人正直,肯定不会屈服,但他年纪大了,怕是经不起折腾。”

王宁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婉儿,劳烦你今夜设法救出钱叔,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张阳,你留在药铺,继续为病患诊治,严格把控藏红花的用量和禁忌,万万不可出错。雪儿,你准备些伤药和干粮,我随婉儿一同前往,顺便取回藏红花的样品,确认药材品质。”

他转身取下墙上挂着的药囊,里面装着应急的银针和常用药材,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那是家族流传下来的藏红花辨识秘籍。“孙玉国极有可能用普通红花染色冒充藏红花,我们必须确认这批货是正宗的——正宗藏红花入水后,水呈金黄色,花丝不褪色;若为染色,水会变红,花丝颜色也会变淡。”王宁一边说,一边将小册子递给王雪,“你留在药铺,若有病患询问,便教他们这个简单的辨识方法。”

夜幕降临,青石镇被黑暗笼罩,只有零星的灯火点缀在街巷中。林婉儿带着王宁,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离开了百草堂。两人沿着僻静的小路前行,脚下的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更添了几分紧张。

与此同时,济生堂内灯火通明。孙玉国坐在太师椅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碗茶,热气袅袅。刘二站在一旁,谄媚地笑道:“老板,那钱多多嘴硬得很,不过您放心,我已经派人看紧了,他插翅难飞。等再过两日,他撑不住了,自然会答应您的要求。”

孙玉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宁想跟我抢藏红花?简直是痴心妄想。这青石镇的药材生意,迟早是我的。等我垄断了藏红花,再用染色的普通红花混着卖,既能赚大钱,又能让百草堂无药可用,一举两得。”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对了,你再派人去百草堂附近盯着,看看王宁有什么动静,若他敢耍花样,就给我狠狠教训他一顿。”

刘二连忙应道:“好嘞,老板,我这就去安排。”说着,便转身匆匆离去。

孙玉国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他不知道,王宁与林婉儿已经悄然逼近城外的破庙,一场关于藏红花的较量,即将在夜色中展开。而百草堂内,王雪和张阳正守着仅剩的藏红花,一边为病患诊治,一边等待着他们的消息,灯光下,那深红色的花丝显得愈发珍贵。

城外的破庙隐在一片老槐树林中,残垣断壁上爬满了枯藤,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王宁与林婉儿伏在庙外的草丛里,借着树影的掩护,仔细观察着庙内的动静。

庙门口有两个守卫,正靠在门框上抽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庙墙东侧的角落里,另一个守卫正打着哈欠来回踱步,腰间的刀鞘时不时碰撞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林婉儿压低声音,对王宁道:“王大夫,您待在这里别动,我先解决门口的守卫,再去东侧接应您。”她话音未落,身形已如狸猫般窜了出去,青色劲装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残影。

王宁握紧了手中的药囊,掌心微微出汗。他虽精通医术,却不善武艺,此刻只能屏息凝神,紧盯庙门的方向。只见林婉儿足尖一点地面,身形跃起,手中短剑寒光一闪,精准地敲在左侧守卫的后颈上。那守卫闷哼一声,便软软倒下。右侧的守卫刚反应过来,正要呼喊,林婉儿已欺至身前,手肘顶在他的胸口,同时伸手捂住他的嘴,轻轻一拧,守卫便失去了知觉。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干净利落。

解决了门口的守卫,林婉儿又绕到东侧,趁那守卫转身的瞬间,一记手刀劈在他的肩上。守卫应声倒地,林婉儿冲王宁比了个手势,示意安全。王宁连忙起身,快步走进破庙。

庙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烟火气,正中的神像早已残破不堪,角落里堆着些干草。钱多多被绑在一根柱子上,花白的头发凌乱不堪,身上的锦缎马褂沾了不少尘土,脸上带着疲惫,却依旧眼神坚定。看到王宁和林婉儿,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低声道:“王大夫,你们可来了!孙玉国那奸商,逼我签独家协议,我宁死不从!”

林婉儿快步上前,用短剑割断绑着钱多多的绳索。钱多多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叹了口气:“这批藏红花是我托人从伊朗产地直接运来的,都是晴天清晨采摘的柱头,经低温烘干,品质是顶尖的。孙玉国想以三倍价格买断,还让我在凭证上作假,说要冒充本地药材,我怎能答应?”

王宁扶着钱多多坐下,从药囊里取出一瓶伤药:“钱叔,您受苦了。孙玉国为了牟利,不惜阻断货源、囚禁于人,实在可恶。不知那批藏红花现在何处?”

“就在庙后的马车上,我让伙计们守着,孙玉国还没来得及动手。”钱多多指着庙后方向,“不过他肯定还会派人来,我们得尽快转移。”

王宁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个泛黄的家族秘籍,又取出一根银针:“钱叔,麻烦您取一根藏红花来,我要确认品质。如今孙玉国极有可能用染色红花冒充,我们必须确保药材正宗。”

钱多多连忙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后,里面的藏红花色泽鲜亮,呈深红色漏斗状,花丝柔韧,清苦回甘的香气扑面而来。王宁拈起一根,放在鼻尖轻嗅,又用银针挑起一丝,放在舌尖轻尝——味甘性平,正是藏红花的本味。他又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瓷碗,倒了些清水,将几根藏红花放入水中。

月光下,只见藏红花在水中缓缓舒展,水渐渐变成金黄色,而花丝依旧保持着深红色,没有丝毫褪色。“是正宗的!”王宁松了口气,“钱叔,这批货我们要了,价格按之前约定的来,绝不少您一分。”

钱多多欣慰地点点头:“王大夫,我信得过你。你用这藏红花救百姓,比落入孙玉国手中强百倍。”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刘二的吆喝声:“老板说了,钱多多再不识相,就给我往死里打!都仔细着点,别让他跑了!”

林婉儿眼神一凛,握紧了短剑:“王大夫,您带着钱叔和藏红花先走,我来断后。”

王宁连忙收拾好藏红花,扶着钱多多起身:“婉儿,你多加小心,我们在镇西的老磨坊等你。”说着,便带着钱多多从庙后的侧门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