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她!”镇北王怒吼,拍马追了过去。
凌剑锋的刀,突然横劈,刀风卷着黑沙,挡住了镇北王的路。
“你的对手,是我。”
镇北王的长枪,终于出鞘,枪尖在黑风里闪着光,像条毒蛇。
“找死!”
枪与刀,撞在了一起。
“铛!”
火星在黑风里炸开,像无数颗流星,瞬间熄灭。
凌剑锋的刀,被震得脱手飞出,落在黑沙上,发出“当啷”一声。
他的左肩,已经抬不起来了,血浸透了银甲,也浸透了身下的黑沙。
镇北王的长枪,指着他的咽喉,枪尖的寒光,映在他的眼里。
“本王再问你一次,玉佩在哪?”
凌剑锋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血落在枪尖上,顺着枪杆往下流。
“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手,忽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不是玉佩,是赵承影塞给他的另一块令牌,上面刻着个“信”字。
是前朝的信物,据说能调动一些隐藏的旧部。
他用尽最后力气,把令牌往苏轻晚跑的方向扔了过去。
令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像一颗流星,消失在沙丘后。
“你!”镇北王勃然大怒,长枪猛地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黑风渊的渊底,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隆——”
巨响震得整个沙丘都在抖,渊底的红光,突然大亮,像有一轮红日,从地狱里升了起来。
封印,好像要破了。
镇北王的枪,停在了半空中,他惊愕地看向渊底,脸上露出狂喜。
“醒了!他要醒了!”
士兵们也乱了,纷纷看向渊底,厮杀声停了。
凌剑锋抓住这个机会,猛地翻滚,躲开了枪尖,抓起地上的刀,挣扎着站起来。
他的目标,不是镇北王,是渊边的一块巨石,那块石头上,刻着和布偶上一样的图腾。
赵承影说,那块石头,是封印的阵眼,只要用精血催动,就能暂时加固封印。
“拦住他!”镇北王反应过来,怒吼着追过去。
凌剑锋跑得很慢,血在黑沙上拖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像一条红蛇。
他跑到巨石前,举起刀,没有劈向任何人,而是狠狠刺进了自己的右肩。
“噗嗤!”
血,喷涌而出,溅在巨石的图腾上。
金光,突然爆起。
比渊底的红光更亮,比苏轻晚布偶上的图腾更亮,像一轮真正的太阳,在黑风渊边升起。
金光里,图腾活了过来,化作无数道金链,顺着渊壁往下延伸,缠向那团跳动的红光。
“不!”镇北王的怒吼被金光吞没,他的银甲在金光里,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惨叫。
羽族的人更惨,翅膀在金光里燃烧起来,发出“滋滋”的响,像被扔进了火里。
士兵们纷纷后退,被金光逼得睁不开眼。
凌剑锋靠在巨石上,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笑。
他的血还在流,但他觉得很暖,像有阳光照进了心里。
黑风还在刮,但好像没那么冷了。
他仿佛看到苏轻晚拿着令牌,跑过沙丘,跑向远方,跑向那些能揭穿阴谋的人。
他仿佛看到赵承影的笑,看到末帝的龙袍,看到清溪村的炊烟。
这些,都值得。
金光渐渐弱了下去,金链牢牢缠住了红光,封印,暂时保住了。
镇北王和那些士兵、羽族,已经不见了,被金光逼退,或者……已经化成了灰烬。
渊边,只剩下凌剑锋一个人,靠在巨石上,血快流干了。
他的刀,还插在右肩,刀柄上的铁环,在黑风里轻轻碰撞,发出“叮、叮”的响,像在唱一首很轻的歌。
他的眼睛,慢慢闭上了。
但在闭上之前,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影子,从东边的沙丘后跑过来,手里举着个布偶,图腾亮得像颗星。
是苏轻晚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但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劈出了最后一刀。
劈向了黑暗,劈向了阴谋,劈向了那些不该存在的债。
这一刀,够了。
黑风,还在刮。
渊底的红光,还在跳动,像一颗不甘的心脏。
但至少现在,它被拦住了。
就像有些黑暗,或许永远无法彻底劈开,但只要有人愿意举刀,愿意流血,它就永远别想吞噬光明。
风里,好像传来了布偶上的图腾轻响,很轻,却很坚定。
像在说:
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