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辞吓了一跳,但很快稳住心神指道:“沿着这个方向直走,走到尽头左拐就是了。”
墨故知点点头,面上流露出几分无奈,“睡了一天了,怎么着都得去看看啊。”
告别了文辞,墨故知朝竹殊院落的方向走去。
夜色将至,不多时那抹身影便隐入黑暗之中。
墨故知脸色阴沉,刚才的无奈调笑全然不再。
她走得很快,步子迈得极大,宽大的袖摆在风的加持下好像成为了阻碍。
“你在生气?”相亦声音在识海中响起,他存在于墨故知识海中,可以轻而易举捕捉到这个人产生的任何波动。
“从山上下来就是。”
在山上时,文辞并没有猜错,墨故知的确有些不悦。
而这种不悦此刻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化为莫名的烦躁。
那种线索越扯越乱,甚至隐隐有失控之势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
“文辞不对劲。”墨故知冷声道。
相亦也没问为什么,“她身上气息平和,也没有千年肉佛的味道。”
“你在佛母庙愣神的时候她也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墨故知停住脚步,紧握的手掌在掌心留下几道血痕,“但实在太巧了。”
“你是说她当着我们面被追杀的事?”
“不是。”墨故知摇摇头,“是佛母像。”
“我每次接触或者看见那尊佛母像就总会陷入片刻失神,但每一次,每一次叫醒我的都是文辞的声音。”
说到这,墨故知忽然问道:“那时候在佛母庙,你听见文辞叫我了吗?”
“当然······”相亦声音突然顿住,像是被抓住的琴弦,“不对,我······好像不记得了。”
“······果然。”
“咚咚。”
墨故知站在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我们不是三个人吗?”
“也该共享一下情报了。”
门内没有声响,墨故知也没再继续,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大师姐!”
墨故知以为要和竹殊的瞌睡虫“大战”三百回合,推开门却迎面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
“大师姐,你。”墨故知脚步一顿,到嘴边的话在嘴里翻炒了好几个来回,才出口道:“是清醒的吗?”
“小师妹啊。”穿堂而过的寒风打破某种安静,拂其那人垂落的几缕发丝。
“风风火火的,怎么?来和师姐打报告?”竹殊抬眼道。
“师姐。”墨故知想问的很多,想说的也很多,可到嘴边却变成另一件事,“你看到文珩了吗?”
“啊,看到了。”竹殊动了动身子,也不知是从这儿坐了多久,“双眼无神,动都不会动,看样子是傻了。”
“傻了?”墨故知有些纳闷,啥大病啊,难不成是老年痴呆?
修士也会得老年痴呆吗?
“是啊。”竹殊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道:“神魂离体,虽然还活着,但也不过就剩一具空壳了。”
“为什么?”墨故知身上若有若无的焦躁不再压抑,太乱了,太乱了。
本就看不清的北云城,因为文珩又添了几重迷雾。
她在竹殊面前来回踱步,思考了半天问道:“知道谁干的吗?”
“知道。”
“谁?”
“我。”竹殊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好像只是在说要去睡一会儿。
但落在墨故知耳朵里却如同一声炸雷,这难道就是竹殊与文家的恩怨?
竹殊拨弄着桌子上的茶杯,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
良久,她冷笑道:“他们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