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云的眼泪砸在衣襟上时,喉间的腥甜突然涌得更凶了。他下意识摸向裤兜,指尖触到油纸包的褶皱——那是今早出发前,刀疤脸硬塞给他的,当时这人后背的旧伤刚被雨水浸得发红,却还梗着脖子笑:“揣着!见了血就吃,比啥药都管用。”
“呸,谁跟你似的天天见血。”萧逸云当时别过脸,却把油纸包攥得死紧。此刻掌心的温度把红糖焐得发软,透过纸渗出来的甜腻,混着鼻尖萦绕的血腥,像根针似的扎进心里。
“好小子有点功夫!兄弟们上!”
对面的吼声炸响时,萧逸云猛地抬头,看见刀疤脸被三个黑衣人设了圈套。那人后背的伤口该是又裂开了,动作明显滞涩,却还是咬着牙把长棍舞得虎虎生风。长棍扫过青石地,溅起的火星落在他后背的破口上,萧逸云甚至能看见血珠被火星烫得瞬间蒸发。
“操!”他骂了句脏话,摸出腰间的短刀就要冲上去,却被刀疤脸眼尖喝住:“别过来!守住东边的暗道!”
“守个屁!”萧逸云红着眼吼回去,“你他娘的后背不想要了?”
话音未落,就见刀疤脸被一人瞅准破绽,短刃划破了他的手臂。血珠瞬间涌出来,顺着肌肉的沟壑往下淌,在手腕处积成小小的血珠,滴在地上。可他像是没知觉似的,反手一棍砸在那人肩上,听得见骨头碎裂的闷响。
“老子的伤,不用你管!”刀疤脸的吼声带着喘,却依旧硬气,“赶紧走!那批药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萧逸云的视线落在他后背——那里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深一块浅一块的,像幅狰狞的画。他忽然想起去年梅雨季,自己发了场高烧,夜里总被隔壁的动静吵醒。那时刀疤脸刚受了伤,却硬撑着给他熬药,每咳嗽一声,后背的伤就该扯得更疼吧?可每次他探头去看,那人总梗着脖子说“没事”,后背挺得笔直,像株不肯弯的老槐树。
“想走?没那么容易!”为首的黑衣人狞笑着甩出铁链,缠住了刀疤脸的长棍。另两人趁机扑上,短刃寒光闪闪,直取他的要害。
刀疤脸猛地矮身,铁链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起几缕汗湿的头发。他借着矮身的力道,一脚踹向左侧那人的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对方闷哼着跪倒在地。与此同时,右侧的黑衣人已挥拳砸来,拳风带着破风的锐响,直取刀疤脸的侧脸。
刀疤脸不闪不避,左臂顺势格挡,硬生生受了这一拳,骨节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他闷哼一声,右手却如铁钳般攥住对方的手腕,借着对方收拳的反力,猛地往怀里一带,同时膝盖顶向对方小腹——这一下又快又狠,黑衣人瞬间弓起身子,像只被踩住的虾米,嘴里涌出的腥甜溅在刀疤脸的手背。
“就这点力道?”刀疤脸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左手捞起地上的铁链末端,猛地回身一甩。铁链带着风声抽向身后偷袭的人,正抽在对方的面门,那人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落在地,鼻血混着牙齿碎渣淌了满脸。
被攥住手腕的黑衣人还在挣扎,刀疤脸突然松开手,却在对方踉跄后退的瞬间,抬脚踩住他的脚踝,俯身,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短短数息,围攻的三人已倒了两个。刀疤脸喘着粗气,甩了甩发麻的左臂,看向仅剩的那个握着铁链的黑衣人。对方显然被这凶悍的打法镇住了,握着铁链的手微微发颤。
刀疤脸咧嘴一笑,眉骨的刀疤因这笑容扭曲得更显狰狞:“轮到你了。”他捡起地上的短刀,用衣袖擦了擦刀刃上的血,“刚才用铁链抽老子头皮的劲儿呢?来,让老子瞧瞧你的能耐。”
黑衣人喉结滚动,突然怪叫一声,挥舞着铁链再次冲来。刀疤脸却不急于近身,脚步轻点,像泥鳅似的在铁链的缝隙里穿梭,偶尔抬手用刀背拍向对方的手腕,每一次拍打都让黑衣人手臂发麻,铁链的力道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