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划破衣料的瞬间,萧逸云甚至能听见皮肉被撕开的轻响,温热的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在袖口积成小小的血珠,又滴落在攥紧的药篓绳上。他反手将身边人往身后拽了半尺,自己借着侧身的力道,短刀在掌心旋了个圈,刀尖直指刀疤脸的咽喉——这招“回马刺”是阿爹教的,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此刻却成了唯一的生机。)
刀疤脸显然没料到他受伤后还敢反击,愣神的刹那,刀尖已近在咫尺,慌忙中只能弃刀自保,往后踉跄着撞在一棵松树上,后腰磕在凸起的树瘤上,疼得龇牙咧嘴。“狗娘养的!”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在腰间摸索,竟摸出一把短铳,黑黝黝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老子今天崩了你!”
“小心!”身边人突然拽住萧逸云的胳膊,猛地往旁边一扯。铅弹擦着萧逸云的耳际飞过,打在身后的崖壁上,迸出一串火星。萧逸云这才看清,对方手里的药篓里根本不是草药,而是半篓晒干的硝石——是山民用来制火药的东西。
“撒!”身边人低喝一声,将药篓往萧逸云怀里一塞,自己抓起一把硝石就往刀疤脸脸上扬。刀疤脸被硝石迷了眼,嗷嗷怪叫着扣动扳机,铅弹不知打向了哪里。萧逸云趁机扯开药篓绳,将硝石一股脑倒在脚下,又摸出火折子——那是刚才在草屋顺手揣的,此刻指尖都在抖,血顺着指缝滴在硝石上,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往这边!”身边人拽着他往悬崖边缘退,那里长着一丛野葛藤,藤蔓粗壮,一直垂到崖下的灌木丛里。萧逸云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将短刀咬在嘴里,腾出双手抓住藤条,同时听见身后传来刀疤脸的怒吼:“想跳崖?没那么容易!”
崖风像无数只手,撕扯着他们的衣摆。萧逸云低头看了眼怀里的药篓,里面除了硝石,还有半包没吃完的麦饼,是今早身边人塞给他的,此刻还带着余温。他忽然想起对方说过,家里的婆娘总嫌他出门带太多吃的,“哪次不是原封不动带回来?”可这次,麦饼只剩个底了。
刀疤脸捂着眼睛追过来,脚下踢到萧逸云故意散落的硝石,一个趔趄扑到崖边。萧逸云瞅准时机,将最后一点硝石狠狠砸向他的脸,同时拽着身边人纵身跃下——藤条被两人的重量拽得咯吱作响,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滚落,砸在刀疤脸的背上,疼得他又是一声惨叫。
“抓紧!”萧逸云吼道,左手死死攥着藤条,右手还要护着怀里的药篓,肩膀的伤口被牵扯得火烧火燎,血顺着胳膊流进袖管,和汗水混在一起,黏得人难受。身边人比他轻些,却也吓得脸色发白,只是紧紧抓着他的腰带,一声不吭。
藤条突然一松,两人猛地往下坠了半尺,萧逸云低头一看,竟是刚才被刀划破的地方磨断了几缕,剩下的藤蔓也在咯吱作响,随时可能崩断。“换我抓!”身边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你伤得重,我来!”
没等萧逸云反驳,对方已松开他的腰带,转而抓住更两个人太久!”萧逸云看着对方手背被藤条勒出的红痕,又看了看自己肩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咬咬牙换了个姿势,将药篓背到身后,腾出双手抱紧藤条,一点点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