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提议不错,把衣服带过来,洗干净、甩掉一大半水分后,再带回家晒,会干的更快一些。
但是,李广田觉得自己和媳妇有手有脚,却背着几背篓脏衣服去别人家洗,实在是...太丢脸了。
沈青思索片刻,道:“新房建好后,花架搬到三楼,新木床搬到二楼,旧木床留在紫藤萝棚架
李广田:“去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些家具,有一些年头了,是该下岗了。”
沈青:“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
突突---
二人正聊着呢,院旁的土路上,突然传出拖拉机的响声。
沈青一抬头,看见周远坐在一辆拖拉机的车座上,笑着朝自己挥手,其后面还跟着数量拖拉机。
至于到底有多少辆,他不清楚,概因,几个柴火垛,挡住了他的视野。
周远招了招手,喊道:“大青,走,带上几个马扎,和我们一起去陶洼。”
“好嘞。”沈青起身,拿起两个小马扎,“李启,我出去有点事,建房子的大小事务,先暂时由你做主。”
李启握着铁锹,翻拌着水泥,“成,对了,收割甘蔗,估计得忙一天,需不需要让许姐多做一些饭,中午时,我骑车给你们送过去。”
周远听到李启的话,笑着说道:
“小伙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自己带饭了。
我开的这辆车的车兜里,有一个竹片编成的箱子,外头盖着厚棉被保温,里头装满了铝盒子,每一个盒子里,一半区域装着大米饭,另一半区域装着三样炒菜。
竹箱子里,多装了几份盒饭,沈青和李先生的午饭,你也不必送了。”
去年,王铭收菱角时,周远去水洼地看过一眼,是以,他认出沈青身边的人是李广田,也猜出其待一会儿会帮沈青看秤记账。
沈青:“李启,中午不用给我送饭。许霞来了后,跟她说一声,狗盆在紫藤萝棚架旧床底下,猫碗在仓库内。”
李启:“行,顺带让她和一些麦麸,喂一喂屋后的鸡、鸭、兔子。”
沈青:“李叔,我们走吧。”
李广田:“好。”
随后,二人走向土路,把马扎放进车兜,翻进车兜、坐在马扎上后,道:“周叔,我俩坐稳了,开车吧。”
周远:“好嘞,这是旧车,比较颠簸,记得抓稳车框哦。”
……
突突---
拖拉机队伍再一次动了起来,向南、向东、再向南,行驶在直通南边群山的土路上。
沈青向北边眺望,侧着身子数一数拢共有多少道黑烟,一、二、三...六,一道黑烟代表一辆拖拉机,加上周远开的这辆,拢共同7辆拖拉机。
不过,周远开的这辆,只装了竹箱、磅秤、麻绳。
须臾,周远开的拖拉机,在垂柳旁停了下来,其余车子,也排成一长溜停了下来。
咚---
工人们纷纷跳下车座或者翻下车兜,沈青和李广田也是如此。
周远挥手呦喝道:“来,都往我这边聚。”
随后,大约有10名工人走到了垂柳旁,他们年龄在20-45岁之间,体格要么健硕,要么匀称,为首者是个40来岁的男子,留着寸头,粗眉、大眼,皮肤黑里透红。
周远:“沈青,这位是张大有,平常我和王铭不在时,工人们全都由他来管,砍割甘蔗时,有什么事,直接跟他说就行。大有,这位是沈青,菱角、甘蔗,都是他家的。”
沈青和张大有皆点头一笑,算是互相打了一个招呼。
张大有:“去年收菱角时,王老板给工人们分了一点菱角,我拿回家煮熟后一尝,软糯清甜,味道十分不错。今天要收的甘蔗,我还没有尝过,想来...味道定是很不错。”
在工人里,张大有是小领导般的存在,普通工人不晓得甘蔗的收购价,他却是知道的,甘蔗若不好吃,周老板岂会开出2分5厘钱一斤的高价。
沈青:“砍累了时,可以坐下来尝一尝甘蔗,随便吃。”
周远:“来,把磅秤卸下来,陶奇,你待在地头,指挥工人称重、装车,大有,你去甘蔗地,指挥工人砍割、打捆。大家伙,记住了,砍割、挑运甘蔗时,不要踩踏麦田。”
张大有:“周老板,你放心,大家伙都是庄稼人,晓得每一株麦子的重要性。”
“那就好。”周远挥了挥手,“大家伙,开工吧,争取太阳下山之前,干完所有的活。”
随后,众人纷纷忙碌起来。
几名工人合力卸下磅秤,周远和李广田坐在磅秤旁,腿上放着本子和笔。
工人们拿着铁铲、麻绳、扁担,顺着狭窄的坡路,来到了甘蔗地。
他们左手抓住甘蔗,往下掰一点,由手挥动铁铲,贴着地面砍断甘蔗,将甘蔗扔到地上后,再去抓下一根甘蔗。
沈青也在甘蔗地,他想上手帮忙,却被张大有拦住了,对方称...收割活计是他们的责任,乙方若是帮忙,工钱可就不好算了。
一因,老板会认为工人没有付出原计划中的力气,下一趟活计时,有可能会降低工人薪资预算,但是,并非每一位乙方,都会上前帮忙。
二因,多一个人出力,会让工人们生出可以偷懒的想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青便不在坚持,他双手岔开一段锯离,拿起一根甘蔗,右腿微屈,双手向内拉,以右膝盖为着力点,将甘蔗掰断。
接着,他坐在甘蔗地的地头,一边啃黄皮甘蔗,一边欣赏洼水,偶尔,会扫一眼甘蔗地,看一看工人们有没有踩踏麦田。
甘蔗,长度超过2米,直接放到磅秤上,梢头会垂在地上,令磅秤无法陶奇,是以,磅秤上方,会放一块长长的厚木板,来延长称重台。